“你现在哪里?”
范处长随即转换话题,不敢找茬了。
“哼,你就装呗!还能在哪里,在机场啊,洪州机场。我就不信,李春雨和佟颜没打电话给你。”
小丫头倒是聪明得紧,哼哼着说道。
原来你也知道!
当然,这句话只在范鸿宇心里,绝不说出口来。
“好,你在那呆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范鸿宇毫不犹豫地说道,同时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嗯,你快点啊,这里人生地不熟,很多人盯着我看,我害怕。”
范鸿宇顿时哭笑不得。姑奶奶,你还害怕呢?你都不怕把人吓死!但“很多人盯着我看”这句,范鸿宇相信是真的。这么漂亮清纯的一个女孩子,骤然出现在洪州机场,那是相当吸引人的眼球。
放下电话,范鸿宇稳了稳神思,这才起身进入里间办公室。
尤利民埋头处理文件,看都不看他一眼。里间办公室没客人的时候,范鸿宇要进去一般不通报。这是尤利民亲口吩咐的,尤利民又没什么秘密怕范鸿宇发现。领导和秘书,天天呆在一起,规矩还是少点好,大家都不累。
范鸿宇径直走到尤利民办公桌前,站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启齿。
尤利民抬起头来,望着他,脸上带着诧异之色。
范鸿宇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态。
范二哥又不是娘娘腔!
“省长,我有点私事,想要请个假……”
终于,范处长下定决心开口了,脸上竟难得的有了朱砂之意。
“私事?”
“嗯。是这样的,李石远李总的小孩李秋雨。忽然从首都跑到洪州来了,说是找我来着。这个李秋雨的情况,我上次跟您汇报过的。”
范二哥破天荒的有些扭捏。
“啊,讨债的来了。”
尤利民恍然大悟,不由失笑。
范鸿宇夤夜拜访岭南省长李石深,李石深最终同意修建洪南高速公路,这期间的前因后果,范鸿宇自然要向尤利民汇报清楚。不然,这可是极大的忌讳。范鸿宇自己不汇报。事后尤利民知道了,尽管范鸿宇算得是一心为公,也难保尤利民心里不产生什么别的想法。
被李秋雨“敲诈”二十万元“赞助款”,乃是重点,更加要说得明明白白。当时尤利民还笑了一阵。调侃范鸿宇几句,说他施展“美男计”加重金贿赂,忽悠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其心可诛”。
修建洪南高速公路那样的大事,范鸿宇以这种手段搞定,听上去颇为儿戏。然而细细一想,这种手法却是最高明的。万一被李石深拒绝。也不丢面子。
不是丢范鸿宇的面子,是丢尤利民的面子。
范鸿宇区区一个小秘书,在李石深那样的大佬面前,有啥面子可言?
端的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好手段。
没想到现在。李秋雨竟然“追债”追到洪州来了。
不过尤利民随即便反应过来,讶异地问道:“她一个人来的?”
貌似如果李秋雨是和她家里长辈同行的话,范鸿宇绝不会是这种神态。老李家任何一位长辈,都堪称大人物。到了洪州,那是正经大事。
“是啊。这小丫头精灵古怪得很……”
范鸿宇苦笑起来。
尤利民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人家来要债,也算是天经地义。不管怎么说,资助贫困地区的小学生,是件好事。办好了,也是一大功德!小丫头或许调皮捣蛋一点,能够一心向善,那就是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这回,是离家出走,事先并未征得家里长辈的同意……估计这会,李总和熊阿姨,不定怎么在心里痛骂我呢。”
范鸿宇搔了搔头,神色更是“愁苦”。
尤利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你马上去机场接她吧,把这事处理好再说。你另外安排一个同志在这里值班。”
倒是十分的通情达理。
无论如何,这是李石远和熊艳玲的小孩,可不能在青山地界出什么岔子。
“好的,那我去机场了。”
“嗯。”
尤利民点点头,等范鸿宇走到门边,又叮嘱了一句。
“第一时间和她家里长辈取得联系,不要自作主张。”
尽管尤利民相信范鸿宇的政治智慧绝不低,但终归太年轻,加上范鸿宇说李家那丫头,十分的精灵古怪,尤利民就担心范鸿宇把这事当作普通情况来处理了。
“是,我明白。”
范鸿宇恭谨地答应一声,出得门去,随即安排了处里一位经验老到的办事员临时接替自己的工作,将尤利民的行程仔细交代清楚了,这才拿起桑塔纳的车钥匙,去了停车坪。
车子一出省政府,几乎就飚了起来。
范鸿宇实在是有点不放心。倒不是说洪州机场的治安情况那么差,八十年代末期,机场这样的地方,治安条件要算是非常好的,是公安机关重点保护单位,机场本身的治安维护能力也不弱。范鸿宇不放心的是李秋雨那个性格,万一小丫头等得不耐烦,自己搭车跑过来,却不免阴差阳错了。
“嘎吱”一声,桑塔纳在候机室门口停了下来。
范鸿宇刚刚从车里下来,就只见红裙一闪,一个娇小苗条的身影自玻璃门前悠忽消失。范鸿宇看得真切,正是李秋雨。却不知这小丫头明明看到自己过来了,却又捣什么鬼?
“李秋雨!”
范鸿宇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