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黎抬手,令众将止步!
王博见状则一脸怒容的道:“尔等意欲何为?”
木华黎闻言却并未与之搭话,目光紧紧锁定在倒在血泊中的白发老将军身上,一脸惋惜的道:“此人可是王翦?”
王博闻言却是心头一紧,答非所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木华黎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博,眯眼道:“汝欲取其首?”
“将军不愿受辱,是以,令吾等将其首级带回,交与其子王贲之手!”,王博回道!
木华黎闻言点点头,道:“无需取首,吾欲留老将军全尸,尔等将其入殓装车,带走吧!”
在王博将信将疑的目光中,木华黎抬手示意众将让开道路,随后冲王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博是聪明人,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木华黎犯不着拿这种事来忽悠自己!
亲手将王翦抬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回身冲木华黎拱手道:“将军的大恩大德,王博没齿难忘!”
木华黎闻言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并未回话!
木华黎亲自领兵将王博与车架护送出营,将王博与车架送至后营五里外,木华黎止步,道:“就到这里吧!”
王博拱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木华黎!”
王博闻言难掩震惊之色,木华黎之名天下皆知,王博身为武人,自是有所耳闻,再次拱手行礼道:“太师仁德,王博拜谢!”
木华黎闻言摆摆手,道:“无需多礼!”,看向车架,叹道:“王翦纵横沙场数十载,几无败绩,吾与其亦敌亦友,惺惺相惜,吾对王老将军的崇敬之情,犹如江水,连绵不绝,惟愿逝者安息,生者如斯!”
王博闻言则顺着木华黎的目光看向承载王翦尸身的马车,眼中难掩悲伤之色,长长舒出一口气,以此来缓解压抑的心情,随后与木华黎拱手道别!
王博对木华黎的感激之情丝毫没有掺假的成分,值此大战之际,木华黎肯留王翦全尸,已实属难得,若换作他人,则极有可能拿王翦之首来祭旗,此举定能起到振奋士气军心等作用!
临别前,木华黎对王博说:“木华黎有句话,请将军代为转达给秦皇陛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及时罢兵对两家有百利而无一害,不可再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否则,悔之晚矣!”
王博闻言则一脸郑重的点头道:“王博定将太师之言传于陛下!”
王博率领数百亲卫护送车架离开,而木华黎却驻马于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木华黎之子孛鲁,打马来至木华黎身边,见其怔怔出神,于是轻声道:“父亲,天色不早了,这里风大,儿子护送您回营吧!”
木华黎闻言回过神来,点点头,一脸感慨道:“老将军沙场征战数十载,最终马革裹尸而还,如此倒也称得上死得其所了!”,说完便领军回转,径直向秦营行去!
闻名天下的王翦,遇到了厚道人木华黎,从而使王博与数百亲卫得以活命!
相比于王博等人来说,秦营中的数万将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木华黎领军行至秦军大营时,营内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三万余秦军,死伤者达半数之众,其余兵士尽皆挂彩,从而被蒙军俘虏!
博尔术负责领兵打扫战场,而托雷则纵马来至木华黎近前,一脸疑惑的道:“太师为何不留下王翦?”
木华黎闻言却是一脸郑重的道:“以兵事示之以威,使其心生惧意,而后再向秦皇放出善意,给他一个台阶,促使其罢兵,向蒙元求和,此乃上上之选!”,长长叹口气,一脸无奈的道:“蒙元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否则,迟早亡于奸人之手!”,说着,木华黎伸手指向西南与东北方!
托雷等人顺着木华黎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一脸恍然之色,托雷眉头微蹙,口中道出两个令其感到如芒在背的名字:“汉,夏!”
战争拼的不只是兵事,相比于兵事来说,国力则更为重要,就算蒙元能够侥幸取得此战的胜利,但下次呢?下下次呢?无休止的战争迟早会将孱弱不堪的蒙元拖垮,而木华黎无疑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决定,蒙元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否则,强敌环伺之下,蒙元亡国是迟早的事!
“现在只希望秦皇亦能做出最为明智的决断!”,这种无法掌握自身命运的感觉令木华黎感到十分的难受!
托雷闻言只是默默地点点头,随后与木华黎一起,向王翦的帅帐走去,秦营将作为蒙军的临时驻扎点,供蒙军休整,托雷令军队原地休整三日,然后再一路向西,向铁木真所率领的中路军靠拢,与其会师!
数个时辰后!
负责打扫战场清点伤亡的博尔术入帐复命:“此战大获全胜,斩敌万五千,伤敌一万,其余之人尽皆俘虏,逃脱者寥寥无几!”
托雷闻言则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方伤亡如何?”
博尔术闻言却是一脸郁闷的道:“阵亡者一万,轻重伤者近万五千,战马损伤尤甚,多达两万余!”
托雷闻言险些骂娘,这哪里是大获全胜?这明明就是惨胜,一脸怒容的道:“王翦老贼着实可恨,应挫其骨,扬其灰,马踏其身,令老贼永世不得超生!”,托雷恨恨的拍着大腿,道:“悔之晚矣!晚矣!”
事到如今,托雷也只能说些狠话,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懑,他倒并没有责怪木华黎的意思,但当他得知己方损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