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莺搜索不得,走入院中苦思,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徐清风迎面走来,心中直骂:“怎么又是他?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徐清风因为此前误会了苗景怡而内疚不已,正以散步排解烦闷,见到吴小莺出现在此,一想起她是孙家凝的贴身丫环,不免有些恶其余胥之意,于是上前揶揄道:“这么巧啊,姑娘这是又迷路了吗?”
吴小莺扬了扬手中抹布:“少爷可真会说笑,大白天的迷什么路,我只是来做事而已。”
徐清风啧啧道:“这些粗话怎能让姑娘亲自动手呢?可别累坏了让二娘心疼啊!”
吴小莺气他一上来阴阳怪气,反唇相讥道:“找点事情做罢了,闲着也是闲着,哪能像少爷这般闲情雅致。”
徐清风自讨没趣,悻悻道:“姑娘说的也是,要不我陪姑娘走走?”
吴小莺笑道:“我看就不用了吧,哪敢劳烦徐少爷大驾。”
徐清风见她不搭理自己,顿时羞恼,当即拂袖而去,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吴小莺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及泰然自若的神情,哪里像一名普通的丫环,再加上她来路蹊跷,不免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
徐清风悄然返回,躲到暗处探头望去,只见吴小莺与小翠只是收拾院落,并无可疑迹象,便打算明日继续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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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吴小莺牢记约定,无论画像得手与否,都得去庄外与张陈放苗景怡碰面,再做下一步打算,待到洗漱完毕,正要准备出去,却看到了徐清风的身影在院中徘徊。
“早啊,吴姑娘!”徐清风侧身招手打招呼。
“大清早的散步,还是徐少爷清闲。”吴小莺嘻嘻一笑,回房掩门。
“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莫不是怀疑上我了?”吴小莺苦恼不已,思索片刻,心生一计,随便找了身衣裳替换下身上所穿的云白色麻棉裙袍,叫起了酣睡的小翠,将裙袍递到她面前笑道:“来,小翠,穿上这件衣裳试试合不合身。”
小翠揉了揉眼睛,摆了摆手,“这可使不得,这是夫人给你置办的衣裳,我可不能要。”
吴小莺脸一拉,“哎,你跟我客气什么!夫人送了我好多件呢,我瞧你也没一件像样的衣裳,快别说了,赶紧换上让我瞧瞧合不合身。”
“那就多谢小莺姐了!”小翠不再推辞,爬起来飞快换上衣裳,喜笑颜开道:“挺好的,挺合身。”
吴小莺打量着笑道:“这还用说,咱俩身段差不多,你一穿上啊,怎么说呢,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漂亮了不少呢!”
“真的吗?太好了!”小翠喜不自禁。
“当然是真的,好看多了!”吴小莺夸赞一番,为她整了整裙角,又道:“对了,我正好想要去街上买些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好!小莺姐,我与你一起去。”小翠欣然向往。
两人走出房门,吴小莺一眼瞥见徐清风仍在不远处游逛,二话不说,头也不回,便拉着小翠从后门而出。
来到街中,吴小莺早已察觉到了跟在身后不即不离的徐清风,便挽起小翠快走几步,拐过一个街角,捂住腹部装模作样道:“唉哟,肚子怎么突然有点疼,唉哟,好难受啊。”
“要不要紧?怎么的,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让我缓缓,唉哟,你先等等,我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小莺姐,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在原地等着就行,别乱跑啊,要不回来找不到你。”
吴小莺说完,快步离开,过街穿巷,出城而去。
徐清风一时还未察觉到吴小莺的金蝉脱壳之计,躲在不远处等了半天,看到她仍是站在原地不动,发觉不对,上前一瞧,顿时恼羞,切切问道:“小翠?怎么是你!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裳!”
小翠不明所以,“是小莺姐给我的,好看吗?”
徐清风哭笑不得,“好看好看!她人呢?”
小翠伸手一指,“说是去那边方便去了,怎么?少爷有事找她?”
徐清风已知中计,气的不行,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赶紧给我回去!”
徐清风正要奔小翠所指方向追去,这时一名家丁快步跑了过来,扬着一封信笺叫道:“等等!少爷,老爷的急令!”
“什么事这么着急?”
徐清风忙接信过来,一眼扫去,信中所述,苗沛霖之侄苗天庆欲于明日午时自蒙城一带沿涡河南下私运鸦片,命徐清风领练兵前去缉拿苗天庆送往寿州州衙归案,并夹带着一份安徽巡抚翁同书签发的逮捕文书。
“苗天庆走私大烟?这怎么可能呢?简直是无稽之谈!”徐清风嗤之以鼻,徐家跟苗家早前关系密切之时他常与苗家走动,同辈年青人中就数苗天庆最为忠厚正直,所以他根本不信苗天庆会走私鸦片。
联想孙千萍假意失踪之事,徐清风推测这件事肯定又是徐立壮与孙家泰联手给苗家使绊子,但是徐清风没有别的办法,翁同书签发的文书黑纸白字,鸦片祸国尽人皆知,朝廷禁烟雷厉风行,天下有志之士无一不深恶痛绝,这种事他也不敢造次。
“不管了!反正我只是奉命行事,就算苗天庆真是被冤枉了也怨不得我!”想罢徐清风便赶去练营准备人马,打算明日一早出发,午时之前赶到蒙城一带拦截抓捕苗天庆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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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莺出了城来到徐家庄外的南坡,远远看到张陈放与苗景怡已在坡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