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的时候,秦焱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她一眼看穿这小孩的主意,这小孩儿竟是也想吃了,只是困于身份,反而不能说出口。
她有些想笑,这小孩总在该注意的时候不注意,不该注意的时候注意得很,如今想来倒觉得有趣。
可惜身为君王,这样的有趣注定不会保留太久。
成长本就是一种痛苦的磨练,
需要磨去所有棱角,收拾好所有心情,进退得宜,忍让他人,变得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这时候,别人才能赞一句,你长大了。
可是谁又规定每个人必须一样呢?
云归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老了,想事情想的是死气沉沉。
可是她也的确是老了,她对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没了好奇心,也很难去计较。
她将一块儿糖塞进秦焱口中,笑眯眯道:“我吃着好吃,便想让你试试。”
秦焱慢慢的抿着,心里慢慢的涌上一股甜意,她极爱吃甜,自从顶了二哥的位置,她一举一动都得学着二哥,二哥不嗜甜,她便再也没吃过带甜的玩意儿了。
她侧首对云归笑道:“很甜。”
云归道:“你喜欢就好。”
两人看起来温馨极了。
王平中想,小两口就这样和好了也挺好。
两人在齐国的稷下学宫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看中了几个士子,记录下来后让王平中去接触,不过从王平中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似乎对秦国并没有什么想法,就差直言我打死也不去秦国。
云归见状决定和秦焱一起回秦国。
此番回秦国,距离秦焱离开秦国后已有一月时光,有老夫人看着,秦国未乱,一切如常。
至了秦宫,老夫人看着云归,秦焱上前为老夫人介绍道:“阿母,这是我夫人,周天子十七女姬云归,生性内敛懂事,阿母会喜欢的。”
老夫人看了一会儿,方才令身后侍女送上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白玉枕,她道:“这是焱儿阿父昔年送我的,有宁神静气之用,如今便送给你了,焱儿现在是秦公。秦国积弱,事情繁重。有照顾不到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既是夫妻二人,自然是同心协力,又何谈见谅一词,阿母多虑了。”
老夫人道:“你初来乍到,舟车劳顿,下去歇息吧,至于焱儿,这朝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她去处理,便不能陪公主了。”
云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请便。”
老夫人是想私下和秦焱说话,云归向来有之美的爱好,自然不会多加阻拦。
云归随着秦宫侍女至了寝殿,祁龙将一切收拾干净。
云归很是满意。
她向来是不在乎服侍自己的人有什么异心,只要不牵连无辜,不对她动手便好。
祁龙虽心思不明,不过大多数时候还算尽忠职守,她跟了原主那么长时间也没见她做出过什么对不起原主的事情。虽不敢说能够放心一用,但至少可以让她做些琐事。
收拾好之后,云归看着殿内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睡觉时向来不喜欢有人打扰。”
侍女齐齐对视了一眼:“老夫人让我等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
“我既是秦国新任秦公的夫人,难不成我还能够做出什么对秦国不好的事情,即便是,也不会刚来第一天就这样做。出去!”云归沉着声音,脸色倒是冷静,没什么怒气,只她平静着时,显得极有威严。
侍女们虽然有些害怕,却不动。
云归也不生气,看着祁龙道:“去将秦公请来,若问起,便告诉她,本公主在她这秦宫受了委屈。”
祁龙犹豫了一下:“公主,咱们初来乍到就要这样吗?”
云归对于这一点,倒是看的很明白:“初来乍到,倘若不给别人一点教训,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以后若是再想要树立威信就难了。如今几个侍女就敢不听我的话,那么往后,岂不是我说什么都没人听了。我是脾气好,却也不是在这儿让人欺负的。”
祁龙仅仅是问一下,她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听话的,她行礼道:“奴婢。这就去。”
她去找秦焱,秦焱还在和老夫人说话。
听她来了,秦焱让她进来,问道:“不是让你随公主一起下去休息了吗?怎么又来了?”
祁龙道:“公主初来乍到便被人欺负,公主叫我问秦君,秦君是否未免太不将我家公主放在眼里了吧。”
秦焱不语,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笑了笑,道:“我担心公主初来乍到,不太适应秦国这边的事情,便派了奴仆贴身跟着,倘若有什么想知道的也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个前因后果来,好叫公主不必为异国他乡这些琐事烦心。”
老夫人人老成精,说话做事这方面是没得挑的。
祁龙道:“兴许如此,兴许是这些人奴大欺主,自个儿不把我家公主放在眼里,说什么只听老夫人的话。虽说我家公主如今是秦国秦公的夫人,入乡随俗,受些管制与委屈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我家公主除了是秦国的夫人,还是周王室的公主。秦国对待周王室的公主尚且得这样。那么以后还有哪国的公主敢嫁入秦国呢?”
说白了,周王室如今式微,大国们虽然不将它当回事,但是表面上的敬重还是有的,至于小国,尚且扒着不放。
祁龙这话说的很重了,几乎就差指着秦焱的面骂乱臣贼子。
老夫人重重地杵了一下拐杖,正要说话,秦焱先说了。
秦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