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着青灰色的石板,人们撑着圆溜油纸伞在湿淋街道穿梭着,雨幕与大地衔接着,雾里雾蒙……
浓郁呛人的中药味弥漫在柴房里,赵银菱一推开门,沉闷的药味扑面而袭。
她不由呛了一下,收起湿哒哒的油纸伞,斜靠在门边,朝正集中着精神在看炉烧药的宋容儿走去。
“师姐,药好了吗?”赵银菱蹲了下来,问道。
宋容儿目光聚在炉中火苗上,听了此话,便吹了吹火苗,道:“可以了,把碗端过来吧。”
说完,她顺手拿起身旁的小蒲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抬眼看在拿瓷碗的赵银菱,问:“人醒了吗?”
她不提倒好,一提,赵银菱便忍不住数落道:“还没,但是师姐,你下次出去能说一声吗?何必偷偷摸摸的,我跟薛师兄那么让你不信任?你这样好叫人伤心。”
宋容儿一噎,还真不是她喜欢这样偷偷摸摸,要不是为了你跟薛雯承的幸福生活,她至于吗?!
当然,吐槽只能在心里。
宋容儿恍然觉得自己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没有不相信你跟师弟,只是想一个人散散心,你也知道的,我心魔刚除。”宋容儿苦口婆心道。
赵银菱将碗拿了过来,皱眉道:“薛师兄他……”
“停,我知道了,我等会去解释。”宋容儿不想听她的长篇大论,连忙打断。
心中苦叫不迭,咋她穿个书就那么卑微呢?出去浪荡一会儿,还要接受男女主的扣问,赶着两边卖惨。
宋容儿将药倒满之后,便让赵银菱准备好去射猎的一些物品,自己则端着药,回去雅间。
不得不说,当炮灰师姐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使唤男女主。
宋容儿推门而入,就见薛雯承正在给昏迷不醒的少年搽药。
薛雯承听到动静,望了过来,停下手中动作:“师姐。”
宋容儿点点头,合上门,走到床边。却见方才隐隐约约露着背的人,现在被男主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似的。
为此,宋容儿眼角抽搐了一下。
在伟大的新世纪,这种小少年的背还少见?腹肌男都见过好吗?
碍于人家思想还没那么奔放,宋容儿表示忍了,反正这对于她来说,小事。
宋容儿问道:“搽好了吗?”
薛雯承一脸严肃地嗯了一声,视线在药碗中顿了一下,道:“药给我吧,我喂就行了,师姐先歇息。”
话落,薛雯承便伸手接过药碗。
见他如此,宋容儿也不好说什么,把药给了他,临走前,看了一眼被捂得严实的少年。
却感到薛雯承凉飕飕的刀子……
薛雯承出来的时候,宋容儿正趴在窗前,观望着连绵细雨。
“师姐。”
“嗯?”
薛雯承站在窗前,一脸慎重地凝视着她:“师姐,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作为师弟的我,的确管不着,但是……这个年龄太小了,你也得……”
他的话说了一半,下一半似乎在等宋容儿自己接上去。
而宋容儿差点一口血吐出来,真的是,现在的小年轻,心里都想什么呢?!
这意思是她老牛吃嫩草?但是她压根不认识人家,只是顺手救回来而已,为什么男主要脑补成这样?
还有,他为何要一脸忍痛割爱的样子?
该不会,女主也是这么想的吧……
宋容儿觉得很可能她也是这么想的。
宋容儿长呼了口气,道:“你多想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与他素不相识,师弟又为何会想到那去了?”
薛雯承一怔,他没想到宋容儿居然还反问回来,他能怎么回答,难道还直接坦白自己心悦于她不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明白她对自己无意,说出来了,就等于撕开脸皮了。
“是我多想了。”薛雯承无话可说,尬然道。
宋容儿细眉一挑,道:“既然如此,师弟以后可别冤枉我了,师姐不喜欢这款。”
薛雯承下意识问道:“那师姐喜欢哪种?”
给自己挖了坑的宋容儿:“高的?对我好的?我也不知道……”
高的?
薛雯承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宋容儿……
“我回来了。”赵银菱抖了抖身上的雨珠,走到两人面前。
可算回来了。
宋容儿如释重负,飞快起身,道:“我去看看他,你们自便。”
说完,头都不带回地跑上楼,门都关得严严实实。
留下两人风中凌乱。
“师姐似乎很喜欢我们独处?”薛雯蹙眉道。
赵银菱心中狂喜,面上心虚,瞎扯:“可能是想让我们师兄妹感情好些吧……”
“有道理!”
宋容儿进来时,那少年已然苏醒,正观望着四周,见宋容儿进来,便直勾勾地看着她。
“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宋容儿坐在了床边的矮凳上,问候道。
少年没有回答,移开了落在宋容儿身上的视线。
宋容儿撇撇嘴,现在的青少年,好难带。
“你叫什么名字?”宋容儿见他不搭理自己,便托着腮:“我叫宋容儿,看你这样子,应该比我小个两三岁,你可以叫我姐姐。”
“星落子。”少年哑声道。
宋容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愣愣地看着他。
少年的眼眸乌幽深邃,当他盯着你看时,你会莫名渗得慌。
“哦哦,你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