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已经不能再呆了。
林子语处理了那几个黑衣人后,就背着冷长决,带着受伤的旺财、大柱,还有玉玺离开了茶馆。
她是从后门离开的,自然没有人看见她去了哪。
她本来想离开皇城,可是城门被关了,倒处都是通缉他们的士兵。
冷长决重伤昏迷不醒,旺财和大柱亦是受伤不轻,只有林子语好好的,她离开皇城轻而易举,带着他们简直就是死路难逃啊。
可是要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她找到了一处宅院。
主人似乎出门了,院子里空空的,她高兴的背着冷长决走进屋子里。
“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些吃的。”
她将冷长决小心翼翼扶到椅子上,亲了一口他的额头,转身去厨房找吃的。
……
一夜过去。
顾澜清从昏迷中醒过来。
龙吟宫内此时没有伺候的人,他一个人敞坐在床上,愣神了许久,才抬手抚了抚心脏位置。
疼痛。
不知道是内伤带来的痛,还是那个人留下的痛。
他只知道,他的心脏就像这偌大的宫殿,空落落的,倒处都摆满了冷冰冰的东西,没有一处是暖的。
【顾澜清,我盗你玉玺,你伤他如此,我们两个公平了,一切恩怨就此勾销,你我自此便是陌生人】
【顾澜清,你骗我。】
她的声音,曾经明明是甜美至极的,就算悲伤,也是不含恨意的。
可她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字里行间都是失望和冷漠,还有深沉的,永远磨灭不去的恨意。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他喃喃出声,“林子语……”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想过,就算她不回头,他也不会真的杀了云泽。
他只是吓吓她的呀。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顾澜清闭上眼睛,满心懊恼和不知所措,都在紧闭的双眸里挣扎。
他要怎么做,她才肯爱他?
沉陷许久,突然,他睁开眼睛。
本是黑白分明的眼再次被血色掩盖,他的瞳眸似血一般恐怖。
“昨日登基大典上的所有的禁卫,违背帝令,罪不可赦,全部斩杀,将他们的头颅悬挂在玄武门口。”
新上任的总管太监听到这些话,当场吓跪了。
“陛下,那可是将近上千条的性命啊!”
顾澜清居高临下的坐在龙椅上,他凉凉勾唇,眉眼间的戾气越来越重,“不错,又加你一条了。”
“陛下?”太监总管惶恐抬头。
他听错了吗?
原本他们一举一动都温雅谦逊、恭敬有礼的帝王,此刻正洋洋洒洒,肆意的坐在龙椅上,眉眼间再不复以往温和,倒像是魔鬼缠身,令人胆战心惊。
他略略扬手,跪在他面前还反应不过来的太监总管就被人拖了出去。
整整一天,哀绝声不断。
原是有朝臣听说顾澜清处罚禁卫一事前来求情,可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拉去了玄武门,结局和禁卫一般。
如此下来,朝臣人心惶惶,不敢再有求情的。
而军队更是人心涣散。
可是本以为斩杀那么多禁卫,当真是因为他们违背了帝令。
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
那些禁卫的头颅,竟会拼凑成六个字……
“林子语,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