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听了此话高兴的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待行到二门处,卫康领着两个儿子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林氏见到卫康眼圈一红,福下身去,身后跟着的杨氏也欠身向卫康行礼,婆子丫头的更是乌啦啦拜倒一片。
卫康见到发妻,心中难掩酸涩,忙伸手扶起她,叹道:“筠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氏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感动,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笑道:“老爷说得这是哪里的话,”她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叹道:“老爷瘦了,也黑了。”
卫城与卫雍兄弟二人跟在卫康身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父亲母亲成亲近三十载,仍旧是叫人看得牙酸。卫雍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声,叹道:“母亲难道没有看到儿子也回来了吗?”
林氏听到儿子打趣自己,才想起此时还在庭院之中,周围仆妇众多,忍不住红了脸,横了卫雍一眼,嗔道:“哪里都少不得你。”
卫康哈哈笑了几声,便率先迈步向着正院走去。
吃过晚饭,待子女们都离开之后,卫康便换了件家常的素色直裰靠在了榻上看书。林氏从净房出来,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之后,便在卫康身侧坐了下来。
“老爷这段日子可还算顺利?”她伸手抽走卫康手中的书册,放置到一旁的榻几上,问道,“我听止戈说,那苏家大郎竟还活着?”
卫康缓缓直起身来,叹道:“苏家大郎的确是随我们一起回了京,只是现在苏家形式未明,他不能轻易露面,我们便将他安排在了城郊的田庄里,现下并无大碍。”说着,他盯着林氏,正色道:“这些事情,你千万不要对苏家夫人说,我怕她得了消息心中一喜便全然不顾了。”
“老爷放心,妾身自是晓得其中的利害。”林氏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前次来信说止戈帐中收了个女谋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那女子家中有难处,且她又确实有些本事,那火烧金部的主意便是她出的,因此我们便就容了她。你放心,我看着的,断不会让儿子乱来的。”卫康轻笑一声,“且那女子如今在金部,一时半会儿来不得京城。”
林氏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真当是止戈起了什么歪心思呢,若真是有些本事,接到府中倒也是无妨。”
“你那儿子什么心思,你能不晓得。”卫康闻言笑意更甚,伸出手来环住林氏的腰,“他对那苏家女孩是个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如今那瑾姐儿不在了,止戈的婚事怕是难成。你呀,也不要想着他娶什么世家女孩了,我倒是想,若是他真对那姑娘有意,便成全了他。”
林氏闻言也是叹了一声,说道:“今日我才跟大郎媳妇说起瑾姐儿,那沈阁老沈慎几日前迎娶了瑾姐儿的牌位。”她微微靠在卫康的怀里,“说实话,听说他娶了姐儿的牌位,我心里竟是松了下来,我生怕止戈回来要娶瑾姐儿的牌位进门。
“我这做母亲的,自是知道儿子心思,不愿阻拦,可是若真是让儿子年纪轻轻就做了鳏夫,我这心里啊,更是不愿。”
卫康听了却是一惊:“你说什么?那沈慎竟是娶了瑾姐儿的牌位为妻?”
“正是如此,”林氏再次叹道:“伯夫人跟我提起此事的时候,我也是一惊,虽然知道苏家对这个沈慎有恩,但是我实没想到他能牺牲自己来报恩。”
卫康嗯了一声,思忖了半晌,才说道:“此事还是早些告诉止戈为好。”
“妾身知晓。”
次日一早,卫雍向林氏请了安后便要出府,林氏忙唤住他,问道:“这一大清早,你要到哪里去?”
“儿子想要去苏府,拜祭一下伯爷。”卫雍神色未动,说完转身便又要走。
林氏心中不忍,却还是唤住他:“二郎,母亲有话要跟你说。”
卫雍心中感觉异样,却还是折返回来,在林氏身侧坐了,说道:“母亲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
林氏向身侧的仆妇递了个眼神,那些人便垂头依次退了出去,见丫头将隔扇关好,林氏才缓缓说道:“二郎,有件事情,母亲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听了可不要激动。”
卫雍心中疑惑,问道:“何事,母亲直说便是。”
“就在几日前,苏家将瑾姐儿聘给了沈阁老为妻,如今瑾姐儿的牌位已经进了沈家的祠堂了。”
“什么?”卫雍嚯的站起身来,“母亲你莫不是在诓我?”
林氏看见儿子的反应,心中也是难过,叹道:“此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各家都已经知晓,连圣上都知道了,还称赞沈阁老仁义。”
卫雍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空,无力的跌坐在榻上,喃喃道:“竟会如此,竟让他抢了先。”
林氏听到儿子的话,更是觉得若是瑾姐儿不是被沈家娶了去,自己儿子必然也会闹着要将她娶进门来的。如此一想,心中竟是对沈慎存了些感激。
卫雍坐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林氏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说道:“二郎,如今瑾姐儿不在了,那沈阁老娶了回去,也不过是一个名分。瑾姐儿与你的情分,你自知晓,瑾姐儿九泉之下也会念着你的,她不会怪你的。”
卫雍听了这话,竟是流下了眼泪,他声音沙哑:“母亲,正是因为念着瑾儿与我的情分,我才更应将她娶到我卫家,享我卫氏子孙的供奉。”他侧头望向林氏,双眼通红,“老忠勇伯于我卫家亦有大恩,如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