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也不是傻的,他自然也是看出了骆知行是真的动了怒。可是他却不愿意在自己妹妹面前丢了面子,只得强撑着与骆知行怒目而视。
听到秦媛这一句话,苏信似是终于得了台阶,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大步离了西次间。
直到出了院子,苏信才觉得自己的衣衫已然浸湿,夏日的暖风一吹,仍旧让人觉得透心的凉。
秦媛眼看着苏信出了院子,这才缓缓松了手,将骆知行放开。
骆知行自秦媛伸手抱住自己,便就已经彻底的僵住,再没有了任何动作,这会儿感觉她终于放开了,他连忙后退了两步,躲得离秦媛更远了一些。
秦媛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扑哧低笑了一声,微微行了一礼,低声道:“冒犯骆大哥了。”
骆知行面上神色僵硬,他站在原地半晌,听了秦媛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怎的这般的不知廉耻,我虽是看着你长大的,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怎的就这般不顾礼数的,抱、抱上来了。”
秦媛看着骆知行那满脸不自在的模样,又含笑微微的福了一礼,低声道了句失礼。
二人就这般僵持了好一会儿,骆知行才低低的叹了口气,别扭的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中。
秦媛见他坐了,这也才回身继续在软榻上坐了,轻声问道:“骆大哥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骆知行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他抬眸看了秦媛一眼,这才有些迟疑的回道:“今日一早,我收到了师父的传信。”
秦媛一愣,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了倾,低声问道:“太公竟然给你传信了?”
骆知行微微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看了秦媛一眼,不等秦媛开口,便继续说道:“师父,已经知道京城这边的事情了。”
此时远在京城千里之外的西北,卫雍尚未听王恕将话说完,拳头便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
那案几发出一声巨响,放在案几上的茶盏也是震得跳了两跳,然后歪到在案几上,茶水撒了一地。
阿昌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抹布,顺势擦了起来。而坐在案几旁的王恕,则是连眼眉都没有抬一下,只冷冷的盯着卫雍。
卫雍怒火中烧,看着那撒了遍地的茶水,似是还觉得不够解气,还想要再砸下去,一旁的阿昌却是微微一抬手,便将卫雍那高举的手臂架在了半空。
卫雍知道王恕身边的这个少年功力深不可测,可是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媛儿落在了沈慎的手中,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他另一只手顺势伸出,猛的向阿昌攻去。
阿昌神色不变,不着痕迹的向后一闪,轻巧的避开了卫雍的攻势。
卫雍火气更盛,抬步便向前追去,手上动作也是不停,猛地向阿昌扑了过去。
阿昌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他转头看向王恕,王恕则是急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阿昌这才再次回过头来,脸上的神色无比的认真。
阿昌抬手接住卫雍的攻势,二人你来我往了几个招式,但室内毕竟狭小,卫雍几次进攻都没有什么效果。阿昌的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那一副淡定的模样,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急不缓,颇有几分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王恕就看着两人在这狭小的室内打斗,竟也不阻止。
那二人打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卫雍手长脚长,在这狭小的环境中毕竟受限,渐渐的便显露了颓势。
阿昌却是十分的灵活,越站越勇,最后竟是一个上前,便将卫雍压制在了软榻上。
卫雍的手臂被阿昌压在背后,整个人狼狈的靠在软榻上。他脸上的余怒未消,冷声吼道:“我是不明白太公究竟是何意,为何在明知那沈慎心思不正的情况下,还将媛儿送到他的身侧!”
王恕看着卫雍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面容,忍不住低叹一声,缓缓说道:“这就是为何我在丫头离开前要求你们二人完婚,你这个憨货,竟然还不同意!”王恕说着,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思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以为你们随意玩个把戏就能骗过他去?”
王恕说罢,转头向阿昌摆了摆手,阿昌这才松了手,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出了屋。
卫雍感觉身后没了压制,立刻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腕,这才再次转向王恕,不解的问道:“若是太公觉得我们的方法不好,那换一个便是了,为何一定要将媛儿送回去?”
王恕盯着卫雍看了良久,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丫头那般聪慧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憨货。”
卫雍对于王恕的评价不置可否,他挠了挠头,心头的火气这才稍稍消散了一些,低声问道:“那可否请太公为晚辈解惑?”
王恕看着那已经空了的茶盏,拿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斟满,细细的品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若是我一开始就将此事告诉你们二人,你可还会愿意丫头回京?”
“自是不愿!”卫雍连想都没想便一口回道。
“这不就是了。”王恕将茶盏放下,“那我为何还要告诉你。”
“可是太公您不与我说,那也要与媛儿说一下吧。”卫雍面上仍满是不解,“如今她身在京城,心里怕是会恨骆门主的罢。”
王恕闻言,抬起眼眸白了卫雍一眼,冷声哼道:“你以为丫头与你一般愚笨不成?知行是个什么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