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王恕的支持,卫雍便想要起身告辞,王恕却看了一眼秦媛,扭头冲着卫雍低笑一声道:“你且去罢,我有些话要与丫头。”
卫雍心中只想着与秦媛成亲的事情,便也没有多问,向着王恕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王恕见卫雍离开,便冲着骆知行微微点零头,骆知行会意,立刻起身出门,守在了门外。
王恕这才冲着秦媛招了招手,低声道:“丫头,到太公这边来坐。”
秦媛此刻脑中混乱一片,听到王恕唤自己,低低的应了一声,便起身坐了过去。
王恕上下打量着秦媛,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半分机灵劲儿,怕是那卫家子什么,你便就应了什么罢。”
秦媛听了王恕的话,自是有些难为情,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道:“太公,听了兄长对卫家的所为,我心中乱得很,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止戈。”
王恕闻言,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颔首道:“你心中如何想的,太公又怎会不知。只是,”王恕着,抬起头来,望向秦媛,“这事终究是你兄长一人所为,不管是为了什么,却是与你无关。”
“我看那卫家的子倒也是个不错的,日后也定能够真心待你。”王恕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倒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不过,”王恕着,收敛起面上的笑意,“若是你们按照此计行事,怕是日后便会被冠上反贼的帽子,再难翻身,若想日后能够平安度日,怕是再也不能了。”
秦媛听了,面上的神色也变得郑重:“太公所言,孙女倒也是想过的,可是除此之外,孙女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秦媛缓缓抬起眼眸,径直望向王恕,“所以,日后若是必然要与兄长为敌,还请太公原谅孙女的不得已。”
王恕看着面前一脸坚毅之色的少女,不由低叹了一声,感慨道:“当日你父亲求我收下思之,我便觉得这少年不是池中之物,我二人虽是有师徒之名,却因为我有意疏远,感情并不深厚。”王恕着,眼神微微瞟向窗外,“倒是知行,自幼便带着思之,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此事。”
秦媛的眼神也随之转向窗外,只见骆知行安静站在门外。他背对着二人,头垂得很低,双手也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叫人看不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不知为何,秦媛竟觉得这背影十分的孤独。
王恕看了一阵,这才收回眼神,继续道:“你当他真的不知道你们身边有思之留下的探子吗,他不过是不忍心罢了。”王恕着,再次看向秦媛,眼神中带着些歉疚,“你也莫要怪他,思之与他而言,便如同你与思之而言是一样的,你可明白?”
秦媛先是缓缓点零头,片刻后才猛地反应过来王恕到底了些什么。
她猛的转过头,有些错愕的看着王恕,口中喃喃的却是连不成句:“骆大哥……兄长……”
王恕微微抬手,示意秦媛不必多,自己却是颔首默认。
秦媛这才再次望向窗外,骆知行站在廊下,头依旧是低垂着。他的衣袍在风中微微晃动着,明明是阳光晴好的午后,秦媛却感觉出了几分的萧瑟。
“那兄长可知道骆大哥的心意?”秦媛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无比的干涩,每个字都得无比艰难。
这种事情虽并不罕见,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会有这样的事情。她对于此事倒并不反感,只是恍然才明白,为何年近三十的骆大哥仍旧不愿婚娶,而太公却没有半分催促的意思。
秦媛仍旧陷在沉思之中,却听王恕再次叹气:“思之那般聪慧的人,怎会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愿破,伤了兄弟情义罢了。”
秦媛默然,自己身边的人,又有哪个是真正蠢人,就算是看起来没有心机的燕王,此行的目的也是昭然若揭。
想到燕王,秦媛这才僵硬的转移了话题,开口问道:“太公对于燕王,如何看?”
王恕听秦媛提起燕王,便也就不再提沈慎与骆知行的事情,顺势道:“这个燕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此行所为何事,怕是你心中也是明聊。”王恕伸了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酸枝木的榻几,“若是真如卫家那子所言,设计将定国公与世子救出,那你们日后便只能与这位燕王一路同行,再不能回头了。”
秦媛闻言,沉吟片刻,缓缓点零头:“此事我倒也想过,如今京城混乱,这燕王虽不是最好的人选,但至少不会如今日这般情景罢。”
话来去,又绕回到了原点,王恕再次想起沈慎,面上满是失望之色:“我一向以为,思之虽然心思狠毒,但他跟在你父亲身侧这么久,怎么也该学会一些大义,如今看来,这人,终究是本性难移。”
秦媛听王恕提到沈慎,却是闭了嘴不再话。
王恕抬眸,见秦媛抿了唇不接话,便再次转了话题:“也罢,这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这路也终究是要往下走的。往后的路,是你们年轻饶,你们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这个老头子便跟在你们后头就是了。”
秦媛闻言,这才站起身来,缓缓的退后了两步,向着王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媛儿多谢太公。”
王恕则是微微挥了挥手,正欲些什么,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媛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直起身来,随着王恕一同往窗外望去。
骆知行这会也已经抬起头来,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