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此时才知道,秦媛等人方才不过是诈他们,不过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只得面色惨淡的点了点头,便伏在地上不再说话了。
秦媛见在这些人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站起身来,回首望了一旁的骆知行一眼。
骆知行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抬手便掐住了那妇人的颈项。还未等那妇人有什么反应,骆知行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听一声细微的脆响,那妇人的头便歪向了一边,再没了声息。
解决了这妇人,骆知行又迅速走向那几个汉子,也不过是须臾之间,便将人都送上了路。
一旁的康镇则是看得目瞪口呆,他见秦媛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几步追了上去,拉住秦媛的手臂扬声问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仍要杀了他们,将他们交给官府不就好了?”
秦媛被康镇一拉,也是一愣。她转头看向比自己还要矮上半头的少年,略有几分不解的问道:“他们难道不该死么?”
“他们当然该死,可是也不应该死在我们手里,而是接受朝廷的判决。”康镇直视着秦媛,说得一板一眼。
秦媛看着康镇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康镇见她神色淡然,似是并没有觉得自己杀了这几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心中更是急迫了几分。可是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就听秦媛温和的声音响起:“你说的自然是没有错的,可是如今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工夫耽误在这几个山匪身上。”
康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秦媛已经挣脱开自己的手,径自上了马,低低的对他说道:“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罢。”说罢便调转了马头,继续向前路行去。
骆知行此时也已经将那几个山匪的尸体扔到了一旁的林子里,出来看到康镇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娃娃,若是你也上过战场,便就不会如现在这般仁慈了。”
康镇微微皱了皱眉,心中不太赞同骆知行的说法,可是他也知道,这里终究与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不同,处事方法自然也不尽相同。
想到这里,他也不过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朝着秦媛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三人又是一路奔行,终于在距离吉安府二百里的万安县停了下来。
秦媛望了望西沉的落日,对着身侧的骆知行说道:“今日我们便宿在这万安县了,骆大哥以为如何?”
骆知行自是没有什么异议,扬了扬眉便表示赞同。
秦媛又望向一旁的康镇,却见他仍旧微微皱着眉头。
秦媛心中暗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吗,居然因为几个山匪生闷气到现在。
她见康镇没有说话,便也不再多问,径直便向着万安县城的城门行去。
万安县位于赣州府与吉安府的交界处,人来人往的倒也十分热闹。
三人牵着马随着人流一同进了城,随意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天色已晚,秦媛散了长发正准备要休息,却听见房门被低低的叩响。
她随意的用一根木簪将头发挽好,这才披了件袍子将门打开。
门外,康镇衣衫整齐的站在那里,见到秦媛的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低声喃喃道:“既然你要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秦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向后退了两步,低声说道:“进来说话罢。”
康镇微微抿了抿唇,又看了看秦媛,这才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客栈的客房布置的十分简单,不过是一张木床,一张圆桌,几把杌子而已。
秦媛在杌子上坐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这才向着康镇说道:“有什么话,坐下说罢。”
康镇这才浑身不自在的坐了下来,伸手捧了桌上的茶,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道:“今日你为何一定要杀了那几个山匪?”
秦媛知道他肯定是因此事而来,听他问出口,倒也不觉得意外,而是淡淡的笑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康镇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秦媛如此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在的,可是这样的做法毕竟与他的世界观太过不符。他虽然一再劝自己接受,可是自己长久以来的接受过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如此作为,他实在是难以认同。
秦媛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低低的笑了两声,温和的说道:“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不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而是不能接受如此做的人,是我。”
康镇捧着茶杯的手一紧,好一会儿才抬头望向秦媛,低声说道:“我曾以为,你与我应该是差不多的人。”而不应该是如此漠视生命的人。
秦媛见他默认了自己的说法,这才再次开口说道:“你可知我为何执意要取了那几人的性命?”
康镇看着秦媛,缓缓的摇了摇头。
秦媛见他眼神清澈,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父亲曾在辽东驻守十余年,我也曾在辽东上过战场,杀过金人。我曾经以为,百姓都应该是辽东军民那般,团结一致,一力抗敌的。却没想到,在这本应该安定和谐毫无外敌侵扰的南境,居然还有人的刀枪是对准自己人的。”
秦媛说着,眼神也逐渐被恨意所浸染:“我们苏氏一族,扎根辽东,为的便是百姓能够不受金人侵扰,能够安居乐业。这些人,却肆意破坏着我们苏家努力守护的这份安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