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雍望向太子,低声问道:“那,殿下您有何打算?”
太子知道卫雍的脾性,低叹一声,说道:“孤能有何打算,如今情况便是这样,孤也只能如实向父皇禀报了。”
卫雍闻言沉默不语,太子知道他这是不赞同的意思,只得抬手轻拍他的肩头,劝道:“孤知晓你不愿参与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中来,可是如今,若是孤不向父皇禀告此事,那便是欺君之罪。”太子轻叹一声,神色无奈的继续说道:“况且孤也不过是将查到的事情如实禀告,结果如何,自有父皇定夺。”
卫雍知道太子的意思,宁王一向与晋王亲厚,属于晋王一派。如今能够借此机会扳倒宁王,对于太子来说,倒算是有益无害。
卫雍神色不动,拱手向着太子行了一礼,淡淡回道:“臣并无异议。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臣先行告退了。”
太子虽有心想要再劝一劝他,却也知晓多说无益,便挥了挥手,说道:“今日你也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卫雍出了太子的营帐,便见到秦媛带着逐海卫风二人站在不远处。
卫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大步向着秦媛而去。
秦媛自是也听说了刺客伏诛的事情,她疾步走到卫雍面前,低声问道:“此事可就如此定了?”
卫雍微微的点了点头,牵了她的手,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二人回了营帐之中,双双坐定,卫雍这才低声说道:“我觉得今日之事实在是蹊跷,你如何看?”
秦媛也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此事的确处处都透着古怪,似是处处合理,却又因为太过合理而让人生疑。”秦媛双目微垂,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今日见到了那百户和刺客的尸身了,可有什么发现?”
卫雍有些无奈的叹道:“我今日倒是特地问了问那百户的底细,说是他们家中已经有三代人在羽林卫任职了,他这个百户之位也是世袭而来。”他顿了顿,方继续说道:“我今日见到此人,他说话倒是颇有条理,面貌却十分的普通,神态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倒不像是在说谎。”
卫雍顿了顿,又说起那个已经毙命的护卫来:“此人身上倒是穿着宁王府护卫服饰,可是却没有腰牌之类的身份象征,而且也没有发现刺杀用的弓箭,更奇怪的是,”卫雍说着转向秦媛,面上的疑惑之色更甚,“我好似在哪里见过此人。”
秦媛闻言一愣,低声问道:“见过?你如何能见过宁王府的人?”
卫雍也是苦笑:“就是如此我才觉得奇怪,或许是这几日在围场之中见过罢。”
秦媛知道,卫雍虽是如此说,心中却肯定是之前在哪里见过此人。
二人又是沉默了一阵,心中的疑惑皆是更重了一些。一旁的康镇见二人皆是愁眉不展,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如此将错就错也挺好不是么?”他见那二人皆是转头向自己望来,微耸了耸肩说道:“怕是那太子也是如此认为的吧,虽然你我都清楚此事与晋王脱不了干系,但是若是能就此除去宁王,也不无益处啊。”
卫雍苦笑,转头望向秦媛,秦媛点了点头,无奈笑道:“你说的自然是有理,只是我总觉得这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康镇表情更是微妙,他低笑了两声,这才说道:“简单不简单,此事在惠文帝那里,若是定了性,便再无翻案的可能。”他又抬眼望了望两人,嗤笑道:“你们自小便从这勋贵之家长大,皇室的事情自是清楚地很。这定罪的事情,证据不过是个佐料,这究竟成不成立,最终不还是要看那上位者的想法么。”
秦媛与卫雍二人闻言皆是哑然,的确,不管如何,若是惠文帝相信这事是宁王做的,那便就是宁王做的,再没有回环的余地了。
康镇见他二人似是想通了些,又继续说道:“案件可以就此结束,但是这追查我们可以继续下去,我就是不明白,你们又何必为此纠结。”
卫雍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叹道:“你说得对,是我思虑过多了。”
卫雍说罢,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康镇一番,这才笑着转头对秦媛说道:“这小子跟着你显然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去开封前,我看他还唯唯诺诺的,如今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了。”
秦媛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这倒是与我无关,他本就是个聪明的,不过不愿外露罢了。”
卫雍倒是没再多问,又转向康镇,笑问道:“你可会些功夫?”
康镇转头看向秦媛,见她正含笑的望着自己,眼中隐隐含着鼓励,似是再说卫雍此人可以信任。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郑重的回道:“小的倒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比起公子手下的兵可能不行,但是对付一两个莽汉倒是无碍的。”
卫雍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问他这功夫是哪里来的,只是郑重的说道:“先生既然信你,我便也不多问,可若是你有什么不利于先生的举动,我定是不会轻饶了你。”
康镇闻言轻轻笑了起来,眉眼竟是带了些柔和:“先生于我有知遇之恩,康镇永远不会背叛先生。同样的话,康镇也还给公子,若是公子日后负了先生,康镇也定然不会放过公子的。”
卫雍闻言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好,好,我会记得你这话,定不会让你有机会实现的。”
卫雍说罢,又转向秦媛,温声说道:“有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