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望,人妖殊途,凡人阳寿不过短短数十年,而我们精怪却是他们的十数倍。产生羁绊只能增加彼此的痛苦而已!”狼王无数次想断了儿子的念想,却都是徒劳。
“这些话子望也正想问您,既然这些您都知道,为何又要与娘亲在一起?为何又要生下我?让我不人不妖的活着!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话,那子望又算什么?!”子望越说越激动,失控了般向竹屋外跑去。
小葵不放心变成凡人的子望,紧跟其后出了竹屋,留下一脸痛苦的狼王。
曹匪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曹圭就乖乖地躲了出去。
这时的竹屋里只剩下同为父亲的狼王和曹匪。
曹匪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让他们母子相见,但是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你的道理。”就像自己也不希望女儿见到母亲海棠仙子一般,“可是孩子大了,他们有他们的执着,咱们为人父母若还是像小时候处处管制于他,只会适得其反。何不迁就着他,他高兴你也高兴不是?”
“可是我们明知前面是一个大火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意孤行往下跳吧?”
“就算前面是火坑,也要他自己去了才知道不是?很多事情只有孩子们自己经历了才知道,也才会成熟懂事起来。”此时的曹匪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南辕北辙,原来这只老狐狸也有正经的时候,“你再看看我家,我们一家三口云游四海可逍遥快活了。父母对子女最好的爱不是权势地位,更不是金银财宝,而是陪伴!”
说到陪伴,狼王自惭形秽,自从和锦娘分开,他的心就已经死了。若不是有两个孩子需要他抚养,他早就连命都舍下了。
如今看来这狐狸一家也不是什么坏人,就算他们打子望主意,也不过是想得到蟠桃而已。若是蟠桃倒是好办。狼王开口道:“之前得普贤菩萨恩赐,我才有幸得到一枚蟠桃。这蟠桃虽为圣果,也要食之用之方显其功效。若是一味的供奉着也是暴殄天物,放在洞府里凭白惹人惦记反倒容易招来灾祸。”狼王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吓得曹匪连忙站起来说道:“大王这是作甚?折煞我这个小妖了!”
“曹兄切莫妄自菲薄,且听我把话说完。我看你们一家和睦甚是羡慕!只可惜我已入了佛门,寻常的天伦之乐已是遥不可及。吾儿子望的执念就烦请你们一家陪他同行,望曹兄开导解惑,让子望早日放下寻母之念。我愿奉送蟠桃以做答谢!”
奉送蟠桃!这可是自己心心念念而不得的宝贝啊!要是换做从前,曹匪一定乐不可支地收下。可是现在却犹疑起来:“不可不可,曹匪无功不受禄。照大王之说,二王子的寻母之途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底一场空?”想来也是,就算找到也不知轮回几世,前尘往事早就烟消云散。
“我们与凡人寿数天差地别,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于我本是自作自受,于子望却是无辜。子望这孩子从小孤高冷淡,难得交到朋友。承蒙你们不弃,让我儿不再一个人踽踽独行。崔炎感激不尽,唯有一颗蟠桃聊表心意,请曹兄切莫推辞!”狼王一口一个曹兄,曹匪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我曹匪也有和狼妖称兄道弟的那一天。
“曹匪一定尽心竭力!”见曹匪答应,狼王欣喜不已。
狼王看了看湖边的子望和小葵:“这个时候让子望冷静一下也好,家中还有些事情处理,在下就先告辞了!子望就拜托了!日后定当将蟠桃双手奉上!”说完狼王向曹匪伏身作揖告别。
“大王!”曹匪还想说些什么,狼王就已经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子望和小葵并肩坐在湖边,满月的金光撒在两人身上。这本是一幅静谧安详的图画,可是画中之人哀怨的情绪改变了整幅画的基调。
娘亲犹如扎在心尖上的一根刺,小葵感同身受,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权当安慰。
被曹匪赶出来的曹圭百无聊赖,悄悄躲在芦苇丛中暗暗观察着子望和小葵的情况。
突然曹圭耳边响起了吭哧的声音:“小圭少爷,你这样偷听偷看只怕不太好吧!”原来飞在空中的吭哧一眼就看见曹圭的举动。
“嘘!”曹圭连忙抱住吭哧,“你这个小树精最好给我闭嘴!我家小妹的感情之事,我这个哥哥理当要把好关!”
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吭哧和曹圭一起躲在芦苇丛中静静地看着湖边的两人。
哎哟!那两人可真是坐得住,半晌一句话都不说,就在曹圭都要打瞌睡时,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吓得曹圭长大了嘴巴。
只见子望把小葵揽进怀里,把头埋进小葵的肩膀。小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个不轻,奋力挣扎着想要推开子望。
“不要离开我!”子望的嘴唇紧贴着小葵的耳朵温柔地说道。
也许子望祈求不要离开的不止是小葵,还有父王和娘亲。子望这一句果真有用,小葵放弃了挣扎乖乖地任由他抱着。如果自己能给这个身心疲惫的半妖一点温暖,也算是自己还有点用处。
吭哧手腕上的红绳再一次发出淡淡的红光。不好,帝君在催促了,不能再做停留。
吭哧背过手对着曹圭说道:“小圭少爷,我的母体有些异样,吭哧得赶回去瞧瞧!事出突然,就来不及向小葵小姐告假,请少爷您转告一声!”
“那你快去快回!”曹圭听说并不阻止。树精灵和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