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英宏很快的摇摇头,”你做那些事的时候,你有想到静宁么?”
瑾夫人不由一僵,忙又辩道,”臣妾当年真的没有……没有……”
英宏摆手打断她,”有还是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朕此时也不问你这个,”他指着那柳叶娥眉剑,”看样子,这个东西你是知道的,你家里豢养杀手,你也是知道的,就凭这些,你还觉得冤么?”
他神色漠然的看着瑾夫人,”你往日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可国舅府上有这样滔天的不臣谋逆之心,你不但不报,反还着意隐瞒,如此德行,你自己说,你还能当静宁的母妃么?”
瑾夫人愣愣的看着他,脸上神色瞬间转了几百转,有不信,有悲伤,有怨愤,到最后,全转成了深深的绝望,终于,她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是,是臣妾做的,全部都是臣妾做的,臣妾恨沈氏,她凭什么一个人独吞你的宠爱,自从她进了宫,皇上您的眼里就只剩了她了,臣妾,皇后,良昭仪,安婕妤,还有跟她一起进宫的赵嫔,江常在,您统统的抛到了脑后,心里眼里,只有她才是您的心尖肉,为了她,您竟然不顾祖制,短短几年将她一升再升,她这不是狐媚君王是什么?”
她眼里的泪和着脸上的血迹,分外狰狞触目,又哭又笑道,”臣妾怎能让她将那个孩子生下来,她未育子嗣您对她尚且如此,一旦生下皇长子,这宫里,只怕就没有臣妾们站的地儿了,”说到这儿,她猛然转身一指皇后,满脸是讥讽嘲笑,”可笑你这个蠢货,自己对沈氏肚子里的龙种心心念念,如针扎心,却偏又要做出那贤良大度,母仪天下的样子来,你一心想等着我和她争了,你好渔翁得利,却没想到,我就是不动手,是你自己急了,这才中了我的计,哈哈,成者王侯败者寇,你技不如人,就该心服口服的一边儿歇着去,此时跑来这里喊冤叫屈,你若不是抱着和我一样的心,你会被我算计么?你哪里冤?”
饶是皇后已经心如死灰,亦被她说得脸色发青,哑口无言,我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出来了,她终于肯说出来了,三年多啊,我的皇儿,你的仇冤今日终于能报了!
英宏额上的青筋突突暴起,脸色已经阴郁到了极点,眼见着瑾夫人越来越疯癫,他放在御案上的拳头越握越紧,一边的刘喜知道这是他已怒到极点的征兆,慌忙上前打断,”娘娘,御前不可失仪。”
瑾夫人神志已近疯癫,她啪的拍开刘喜的手,声嘶力竭的道,”不是要我招么?哈哈,我就全说给你们知道,”她指着那柄柳叶娥眉剑,看向英宏,决然道,”是臣妾传信让我父亲去血洗了那个村子,皇上,您带她去游春赏景时,碰见了一个孝儿是不是?她是不是觉得那个孩子很像死去的惺子?”
她这几句话一出口,我就惊得站了起来,天气这样冷,我身上却有一股一股的冷汗自毛孔里汨汨流出,顷刻间浸湿了我xiè_yī,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却犹自不觉。
英宏的身边,果然是有她们的眼线了的,我和英宏去游春的事,她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明白,甚至于,连我心里最细微的想法,她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英宏也失去了冷静,”你在监视朕?”
”皇上言重了,臣妾哪里敢监视皇上,只是太后她老人家不放心皇上的身子,命跟皇帝的人常常将皇上的行踪回禀给太后罢了。”
果然是我心里所猜测的那样,可是,可是这样就要杀人家一个村子么?我双拳紧握,恨不得冲出去当面质问她,然而我深知此时不是我能露面的时候,她此时的神志已近疯狂,又是那样的嫉恨于我,猛然间怨恨的人出现在眼前,我实在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然而很快的,我心里想的就被英宏问了出来,”你杀那个村子,就是为的这个孩子么?”
”是,虽然说当年她亲手掐死了那孩子,但是后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尸骨,那两个奴才也说了,他们当时只是随手一扔,想来其实未死也是有可能的,而这个孩子和那个孩子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脸上的伤,还是被拣的时间,都是那样的吻合,臣妾怎能让这样的隐患留在世上,宁可错杀一千,臣妾也绝不放过一个。”
她突然看着英宏笑了,笑得那样嫣然妩媚,若不是此时满脸的泪水满脸的血污,这样的笑容该是能倾倒众生的,”皇上,您别怪臣妾,我也不想将全村的人全都杀了,实在是杀手们不认得是在哪一家,就只好一个也不放过了。”
”你说,那些杀手们不认得是哪一家?”英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是。”
”有没有在那个村里带走什么人?”
”带走什么人?”瑾夫人觉得好笑,”这样的事自然是要诛尽杀绝了,留下活口给自己找晦气么?”
英宏顿时眉宇紧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我先是疑惑,忽儿想到,王文华曾经回禀过,他在勘查那灭村血案时,全村人的尸骨都在,唯有小毛一家不见,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都猜想他们一家是被凶手掠劫去了,然而此时瑾夫人却矢口否认,且细细想来确是如此,不管是为着什么样的目的,既然将整个村子都屠了,又怎么还能单单将这样的一家人留着命呢!
可既然如此,那一家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去了哪里?
该说的全都说了,该问的也全都问了,大家忽然全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