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我早听那位王嬷嬷说过的,此时倒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和那枯禅大师牵连上,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当下只装作不知道,问他,接下来呢?
安槐却顿了一顿,像是已经说到最隐晦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止不住的凝重起来。
他看了看我,郑重问道,娘娘,这接下来的事,可真的是非同小可了,请娘娘听了后,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此事实在是险啊!
他这样沉重的语气,让是明白接下来的事必定是极惊人极隐秘的,心里不由隐隐一凛,然而面对谜底即将揭晓,我竟然又隐隐的有些兴奋,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然而我的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你说吧。
原本是件双喜临门的事,却没想到那梅才人临产时,竟然母女双亡,兰妃娘娘也因此事受惊,动了胎气,所幸没有大碍,在当晚顺利产下一个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安槐见我如此,只得接着道,然而,这件事过了没多久,皇上不知为何,竟然就和枯禅大师闹翻了脸,枯禅大师就在那件事后,执意自请出家进龙山寺修行。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不但天下震惊,那老叔王更是气得大病一场,却怎么也打消不掉这个儿子要出家的念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了。
我愣愣的听着,想不明白这两件事到底有何关联,安槐却接着一句,枯禅大师出了家,宫里人虽然觉得吃惊猜疑,却也没有太过多想,然而突然一天,竟然有人看见兰妃深夜里在一个小荷塘边哭祭着什么,对了,这个小荷塘就是现在的雁心湖了。
哦,我这才觉得不对,脱口问道,她当时祭的是谁,有人知道么?
安槐摇摇头,当时看见过这件事的人倒说了的,说依稀听着是在念着什么人的名字,因为隔着远,只恍惚听到一个奕字,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奕?我皱起眉头。
是的,安槐应了一句,他又道,这个奕,正是枯禅大师出家前的俗名,正因为这个,宫里开始以讹传讹,这件事竟然在暗底里给传得神乎其神,直到宫里相继有奴才莫名死去,而这些死去的宫人竟全都是传说过那些是非的人,经过这样一来,宫人们惊惧,那些流言这才慢慢的息了,再无人敢提。
都是些什么流言?我问,然而我心里已经有数,自然是王嬷嬷已经说过的那些。
那流言着实惊人,却有两个,一个说法讲的是,梅才人当时并没有难产,乃是被兰妃害死了,说兰妃当初其实并没有身孕,只是借了梅才人的肚子罢了,而皇上其实是梅才人生的;另外一个说法是,梅才人确实是母女双亡,并没有人害了她,但是,但是……,说到这里,安槐的脸色惊惧,这样冷的天气里,他的额上却是极密的一层汗。
我也禁不住被他的神情所惊到,然而我还是追问,但是什么?
安槐用袖子使劲一擦额上的冷汗,宫里人都在说,兰妃娘娘生下的小皇子,其实乃是……,乃是……,乃是枯禅大师的骨肉,娘娘……您……您……,拼着命的将这句话说出口,安槐再受不住,叫了我一声,身子一软,直往地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