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英宏过来,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幽幽香气,不禁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什么?这样香!”
我拿着一本诗集正在看,见他来,才要起身见礼,被他按住,又在我身上闻了闻,笑道,“你今天气色倒好呢。”
我含笑戏虐道,“皇上方才说什么味儿好闻?臣妾怎么没闻到的。”
他说,“这屋里有一股很好闻的味儿,怎么,你闻不到么?”
说着,他又孩子似的吸了吸鼻子,却一愣,纳闷道,“咦,可奇怪了,怎么又没了?”
我心里暗笑,这香味虽然幽久不散,可是若有心去闻,反而察觉不到,却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又在鼻尖缭绕,大嫂说过,这种香精,奇的就是这种经久不散,若有似无的特点。
带进宫来,我只当是个念想儿,从来没有用过,英宏第一次碰上,自然不知。
他见我笑得有文章,伸手欲挠我的胳肢窝,口里嚷着,“定是有什么蹊跷,快招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忙翻身坐起,轻拍他的手嗔道,“皇上可是一国之尊,怎么这样没个正经的,若是被大臣们瞧见了,不知道又得怎么样的上折子劝谏呢?”
他身子一歪,倒在我的身边,懒懒道,“朕是在自己的后宫里,跟自己的爱妃在一起,正是放松慵懒的时候,此时再正经,可真真就是假正经了。”
我不由扑哧一笑,伸手帮他摘去头上的赤色束发金冠,袍袖扫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拉住,笑道,“你的袖子上有香的。”
我只是笑,将那金冠递到小青的手里,向小青使了个眼色,小青笑着点头,将金冠小心的放到妆台上,去取了那香精过来交给我。
我将那香精递到英宏面前,笑道,“呐,就是这个。”
英宏拨开盖子闻了闻,也连声说好,拿在手里,直把玩许久。
有敬事房的人送来绿头牌,请英宏抽选,英宏看了看我,摆手到,“今天,朕就在这里了。”
看着那太监领旨出去了,我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减退,英宏见我不乐,皱起了眉,“凝霜,你怎么了?”
“臣妾……怕太后……”我的脸上有万般的为难和委屈,那一份楚楚可怜看在英宏眼里,分外心疼,他拥紧我在怀里,紧着眉头,叹道,“太后这次倒也奇怪,往日那般疼爱你,今儿却……”
他又恨声道,“定是有人在太后跟前嚼了舌头,我已经下旨,太后要养病,命她们全都免了问安了。”
我颓然道,“如此,不是在欺瞒太后她老人家么?”
英宏一笑道,“太后当日恼你,也是怕你太过伤心之故,故此用了这样的方式来对你,想着你一委屈生气,就忘了伤心了。”
我做出万分感激的样子,道,“太后她老人家实在是用心良苦,这叫臣妾如何能够心安,”我却又笑了道,“只是她老人家却也有一样没有猜到,当日她老人家派人来训导臣妾,臣妾的心里只有惶恐不安,却哪里敢有什么委屈生气!”
英宏点点头,“凝霜,你总是懂事的!”
我垂了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一直不好,臣妾……臣妾牵挂担忧的很呢!”
他也黯然起来,叹道,“是啊,前些日子明明好些了,朕去了泰山祭天,亦是为了感谢上苍,却没想到,朕祭天尚未还朝,太后的病情竟然又重了,实在是叫人优心啊!”
我纳闷道,“前次不是一位高僧治好太后的么?再请他来就是。”
他摇头,道,“朕已经派人去寻了,只是,遍寻无着,当初带他进宫的裴宰相,亦不知道他是何来历,无从寻起啊。”
“那,他之前开的方子还在么?”
“在的,太医看了,那药却是平常无奇,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嗯,倒也真是奇怪呢?”一说这个,英宏更是头疼。
我轻轻抚着他紧皱的眉头,顺口说道,“是这样的么?不是那高僧有什么秘方掺在里面罢?”
他一下子被我提醒了,抚掌拍手道,“对啊,朕怎么没有想起来。”
他唤进刘喜,吩咐道,“你去太医院,让他们把当初那个高僧给太后熬药剩下的药渣仔细查验了,看能不能在那里面找出那高僧用药的玄妙来。”
刘喜答应了一声,去了。到此时,我亦不在说什么,只吩咐蒋秀等进来,伺候英宏洗漱安歇了。
这一夜,我们竭尽缠绵,英宏唯恐我飞了似的,紧紧的将我裹在怀里,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我其实又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然而我已经再没有往日的那般心怀,不爱也好,感激也好,到此时,英宏的宠爱,已是我唯一可以仰仗的东西了!
早上醒来时,发现英宏一如既往的已经去了前朝,我慵懒的起身,蒋秀过来服侍我起身洗漱了,我做在妆台前,她拿着玉梳给我梳理着头发,看了看四边无人,这才低了声音道,“信奴婢已经交到安槐手里了,”我凝神对着铜镜照着,点了点头,蒋秀拿起一支金珐琅的步摇给我看,问,“娘娘今天戴这个好不?”
我接过来看了看,摇摇头,道,“这个拉拉杂杂的太累赘,换个简单些的。”
蒋秀在妆合里挑了枝碧玉如意的,我点了点头,她麻利的帮我插戴好,拿了小镜子在后面对照着给我看,我笑了笑,道,“很好。”
我挑一挑眉头,问她,“那,皇后那里,他是怎么安排了?”
“他的动作倒也快呢,昨天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