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依然是那口陪伴这个书斋多年的寒刀,握刀的人看着有些摇摇欲坠之感,却在轻微的摇晃之后,再次站稳了脚步。
刚才这一宛如天人所出的一刀,仿佛弹指间便收割了一名通玄上境的剑客的性命,院中落下的剑林仿佛是那名剑客最合适的坟冢,看着这一过于骇人的一幕,李崇霄的心中生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一旁的魏青更是久久难以恢复那先前平静的神情,此时的呼吸相当的急促,难以掩饰其内心的震惊。
刚才那股让人可以窒息的压迫之感,此时荡然无存,当然院中两名少年并没有真正的收到那冲天刀意对身体的冲击,因为白黎在那刀意绽放之际,心神操控着领域,避开了魏青与李重霄的所在,所以那刀纵使恐怖至极,其实他们也只是仅仅受到了心灵上的震撼而已。
“我们的确托大了,不得不承认。”院中一直依靠在暗处的火逐开口道,眼神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感情,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纵然是我来抵抗那一刀,我也必定没有什么机会。”
“不过,你那一刀,应该是多年未起刀的第一刀,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但这样恐怖的一刀,你应该是无法使出第二次,那么你们依然没有任何机会。”火逐冷漠道,他其实心中也相当不安,自己曾经在死亡的边缘游走,幸亏有白帝城的苏忤去帮他承受这一刀。
恢复了正常之姿的白黎,此时有着脱力的征兆,不过她依然紧紧握刀,嘴唇微抿,压抑住胸中那口几乎要涌出喉咙的鲜血之后,轻声对身后的两人开口,但语气之间又有着一丝命令的语气说道:“速去青城山!”
李重霄和魏青这才反应过来,重霄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想要从她那背影中看出些什么,但白黎却此时将头半扭了过来,微微眯眼,并且露出了那熟悉的令人感到温暖的微笑,“快去!”白黎说道,“不用担心娘,娘可是个大高手,没有骗你不是吗?”
李重霄此时鼻子却一酸,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想要去扑上去抱住母亲的冲动,但他那与寻常孩童完全不似的心智,又让他迅速的吸了一下鼻子,利落而快速的与魏青一齐向一侧的院墙奔去,两人都是一个动作便翻出墙去,不再去看院中那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的,青城山他们白帝众早有布置,你这依然是与让他们去送死无二,白帝众布置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让两个孩子冲破了计划。”火逐嘲讽道,他不是很理解这如羊入虎口般举动的意义,只能有种这几只困兽已经有玉石俱焚的想法的感觉。
“我葬山的人,从来没有送死这一说,我让他们去,那他们必然能够活下去,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白黎也是冷哼道,先前对孩子的那股温柔,此时再次收敛,手持寒刀,一股冷意渐渐向火逐袭去。
火逐却是左脚向前一踏,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他的全身喷发而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浪滚滚向四面八方袭去,直接将白黎那无形的寒意驱散,另一脚踏前,猛地蹬脚窜出,身后院子中的青石板因这一蹬脚,纷纷震成齑粉,一道蛛网形的裂纹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白黎此时并没有先前的那股金辉沐浴全身之势,但当火逐重重踏出,白黎掌间突然弥漫一股神圣的气息,一道道金色的纹理从手心向刀身延展而去,转眼便布满刀身,白黎的左手倏然抹过刀身,一股气劲突然在其脚下升起,扬起地面上那些杂乱的石屑于木屑,以一个浑圆的形状震飞而去。
白黎身形一矮,人形向前冲刺而去,刀身倒提,藏着下一记有着恐怖威势的杀招,身后所过之地,皆是撕裂了空气,造成一阵的真空。
火逐将双拳自胸前递出,直直迎向白黎的面门,骤然间的加速,拳缝间的火焰从中溢出,迅速包裹了这快成一枚炮弹的拳影,拳压给不远处的白黎甚至造成了一股巨大的冲击。
火逐是来自匈奴武林两大宗门的天狼山的一名神秘的强者,中原大都不清楚此人的真正实力,更不会有此人功法的细节流传,但从其功法的霸道程度来看,应该是天狼山宗门世代相传的三大顶尖心诀之一的焚风,听说此功法修至通玄巅峰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其霸道的对身体的要求,让很多心有所想的天狼山天才们望而却步。
但火逐就是那极少的能够将焚风一直修炼下去的有大毅力之人,因此它的ròu_tǐ也因焚风那时刻喷发而出的焚火而打炼的宛如淬火万次的绝世神兵一般,当他修炼至此,那由功法而生的焚火,此刻也成了他最大的助力,破敌杀阵无往不利。
火逐因为观察到了白黎实力的下降,明白了刚才那蕴含天地之威的一刀,定然是她通过某种秘法强行提升了刀法的威力,所以此时,他自然不怕白黎的杀招,所以他无视了那柄倒提的刀,直直击向白黎的弱点之处,要将其最为直接的抹杀。
白黎也没有想到那火逐如此的对自己的身体自信,她必须保证自己能够拖住火逐,即使不能杀死他,也必须让其无法去参与山上之事,所以白黎无法去与其如此兵行险着的正面硬抗,白黎倒提那金刀,一个翻身,闪开那拳压镇压的方向,将刀斜着送出,一记横斩扫向火逐的肋下。
火逐冷笑了一下,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白黎不敢与之对攻,变拳为砸,同时右腿以千钧之力向前提来,破空而来的铁膝,硬生生杠开了那刁钻的刀,双手抱成的重锤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