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六点,祁渊、凃仲鑫等五人通宵搭档忙活了二十多个小时,可算将尸体拼接、缝合完毕了。
毕竟拼接尸块,不仅仅是将尸体缝合好就完了,缝合的过程中还得顺便将病理检查给做完,自然相当耗费时间。
“大家都辛苦了。”凃仲鑫瞧了缝合完毕的尸体两眼,长呼口气,摘下手套,说:“赶紧都去洗个澡,除一下身上的尸臭味,回去歇着吧,再熬真的要猝死了。”
两名见习法医对视一眼,点点头,说句请凃仲鑫与另一名主检法医也早点儿休息,便脱去身上的防护服,离开了解剖室。
“老乔啊,”凃仲鑫又看向那名法医:“我得去给荀队、苏队汇报结果,这里就麻烦你收拾了。嗯,详尽的尸检报告先不用急,回头我自己来吧。”
“好。”老乔点点头,说道:“这就交给我吧。尸体直接拖冰柜去还是怎么说?”
“拖冰柜吧,等确定尸源后通知家属过来认尸。”凃仲鑫摆摆手,又活动了下僵劲的肩膀,最后看向小祁,说:“辛苦啦,走吧,跟我一块去找荀队他们,然后赶紧歇着去。”
祁渊这会儿有些懵,只机械的点点头。
被辣眼睛的尸臭味熏了二十多个钟头,他感觉自己这会儿鼻子都已经坏了,什么味儿都闻不到,加上从昨天上午六点半到这会儿就没合过眼,脑袋都晕沉沉的,只感觉眼睛一闭就能睡过去。
反倒是凃仲鑫,虽然一把年纪了,看上去状态却比他好得多,虽也难掩疲惫,但思维还是灵活的,不至于像祁渊一样浑浑噩噩。
“年轻人,”等祁渊像个木偶似的跟他离开解剖室时,他才忍不住说道:“平时要多注意身体,注重养生,你看你,才熬这么会儿就不行了,你再看看我,多硬朗,你平常得多锻炼呐。”
祁渊晃晃脑袋,集中点谨慎,忍不住瞧了他一眼。
确实如他所说,别看他头发花白,脸带皱纹,但腰杆却直的很,哪怕这会儿瞧着也很疲惫,双目通红,但依旧龙行虎步,精神不错。
见状,祁渊便虚心请教道:“凃主任,能取取经吗?你平时怎么做的?”
“也没啥,不抽烟不喝酒,有空跑跑步。”凃仲鑫笑道:“长期坚持,不说长命百岁,至少你到我这个年纪时身子骨肯定还硬朗。”
“噢?凃主任几岁啦?”
“马上四十啦!”
“……”
祁渊嘴角一抽,忍不住感慨道:“法医这行还真是累人……”
“可不,三天两头加班,一个月得熬好几回通宵。”凃仲鑫叹口气:“要不是当了法医,我觉得……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怎样,这周末有没有空?要不要一块儿去钓鱼啊?”
“钓鱼?我倒是挺感兴趣的,可我不太会呀。”
“没事没事,我教你啊。就这么说定啦,周末要没事,我去你家接你。渔具啥都现成的,你到时候下来就成。”
“好,有空一定去!”祁渊搓搓掌心。
一路走到荀牧办公室,却扑了个空,凃仲鑫一拍额头,嗨呀一声:“累糊涂了,竟然忘记先打个电话问问他们人在哪。”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讲了几句便挂断,说:“他们在会议室呢,会还没开始,咱们直接过去吧。”
祁渊点点头。
两人又下到二楼,找到会议室,进去就坐。
荀牧立马站起身走过来,说道:“老凃,小祁,你俩到现在都还没睡吧?不用参会了,直接把结果告诉我,等会我转告给其他同事吧。”
“没事没事,不差这会儿尸检。”凃仲鑫摆摆手,说:“开完会再去歇着也一样。主要我手头现在也没书面报告,笔记啥的倒有,可我字你又看不懂,口述转告怕回头变味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他又看向祁渊:“小祁,你要不要先去歇着?”
“没事没事,我熬得住。”祁渊摆摆手。
见他俩见此,荀牧也没多说什么,回到自己位置上坐着了。
各刑警逐渐就位,很快会议室坐满了,荀牧看看时间,干咳两声,站起来说:“各组都汇报下进展吧。嗯,老凃,你先说。”
“尸块已拼接、缝合完毕。”凃仲鑫翻开笔记本,说道:“拼接结果表明死者尸块现已大致收集完整,仅差盆骨、臀部、腹部及左大腿尚不完全,但就尸检而言,已经不影响了。
考虑到受害人丢失大量体液,算上各项误差,推测死者身高约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五左右,体重五十九到六十一公斤上下,较为丰腴。
年龄及生活习性什么的,昨天已经汇报过,我就不再多加追溯。死因为失血性休克,这点非常明显。
致命伤有多处,颈部切创一,导致气管、食管及颈动脉断裂,伤及椎骨骨膜;左胸刺创一,位于胸骨左侧约1.8厘米,第四、第五肋间,伤及心包腔;腹部右季肋区刺创二,伤及肝脏。以上刺创皆可致命。”
讲述到这儿,他翻了下笔记本,才接着说:“结合死者腐烂情况、瞳孔浑浊程度及尸僵等级等,加上死者体内残存体液中离子浓度,推测受害人死于本月二十一号晚九点到凌晨三点之间。完毕。”
荀牧轻轻点头,跟着看向松哥,问道:“小松,你这边呢?”
“就在二十分钟前,我接到电话,自称是死者前夫,看过协查通报。”松哥站起身说:“但考虑到当时尸体拼接工作尚未完成,我仅询问了些基本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