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凃,”方常见了,立马好奇的问:“发现什么了吗?”
“嗯哼,是发现了一些线索,”凃仲鑫说:“不过基本上都和小柴说了,她应该有转告给你们吧?”
“是致命伤那些么?”松哥先问一句,才说:“如果是的话,那她直接以犯罪过程还原的方式告诉我们了。”
“嗯,都差不多。”老凃应道。
方常笑笑,问:“那您老跟小祁聊什么呢?”
“小祁对这些尸块比较感兴趣,我就大致给他解答下,怎么去判断有无生活反应这一鉴别生前伤与死后伤的重要依据,以及相较于完整的尸体,判定死亡时间的方式有什么区别。
另外像大致判断尸块的部位,以及受害者年龄、性别之类的方式,我也一一举例告诉他了。
难得他想学嘛,正好这儿又有现成的‘大体老师’,我就给他讲讲。”
“现成的材料……”方常嘴角一抽:“凃老,你这话传出去会挨喷甚至挨打的。”
“我可没这么说啊,你别扭曲我的意思。”凃仲鑫瞪了他一眼。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松哥摆摆手,岔开他们的话题,问道:“凃主任,死亡时间呢?能给出个大概判断不?”
“昨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这是极限,没办法更精确了。”凃仲鑫说。
“八点半到九点么?行,我知道……”
“等等?老凃,你确定?”方常却忽然打断松哥,看向凃仲鑫。
凃仲鑫微微皱眉:“死者死亡距今不过二十四小时,将大致死亡时间精确到半小时以内,这个把握我还是有的,至于误差……这个时间段,就是将误差考虑进去了,否则我就直接给你们一个准确的时间点了不是。”
“不对啊,”方常嘀咕两声,跟着掏出手机,说:“那个,等会儿,你们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说着,他便跑到一边去了。
凃仲鑫有些纳闷,看着他的背影,对松哥问道:“小松,这小子怎么了?搞什么鬼?”
“不知道。”松哥同样一脸懵,只轻轻的摇了摇头。
过了一小会儿,便见方常走了回来,轻声说:“我刚又和图侦科的同事确认了一遍,昨天晚上七点半,李瑞就出了门,九点过三分才回去。
如果三名死者的遇害时间真的是昨晚八点半到九点之间的话,再结合凃老您跟柴姐推测出的犯罪过程,李瑞根本不具备作案条件啊。”
“噢?”松哥微微皱眉。
过了一会儿,他眉心便又展开了,说:“看样子,真的像柴姐说的这样,虽然李瑞身上疑点重重,且连续说了多个极其容易被揪穿的谎言,但他真的不是凶手,至少不是直接凶手。
那么,很大概率,他就是知情人了。可既然知情,为什么不说呢?他到底碰到了什么事儿?”
“不清楚,天晓得。”方常摇摇头:“这桩案子,感觉上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啊。”
顿了顿,他又嘿一声:“要我说,就照我之前的提议,先别管三七二十一了,拜托山城那边的同事把人扣起来,咱们再派俩代表过去审一审就是。
你要嫌麻烦的话,不然我过去吧,我过去把人给带回来,嗯,有时间的话还可以顺便吃一顿火锅啥的……”
“得了吧你。”松哥难得的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道:“如果先前不确定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涉案,且本身又具备作案嫌疑的话,那还好说。
毕竟按照规矩,先前的情况,也确实满足了传唤条件,足以给出书面传唤通知他要求配合调查,并可留置二十四小时。
可现在既然明明知道他并不具备直接作案条件,咱怎么还能昧着良心把他给扣下?”
“呃,”方常挠挠头,说:“不具备直接作案条件,不代表就和本案无关呐,间接犯罪,还有遥控组织、胁迫他人犯罪,为犯罪分子出谋划策,不都是犯罪行为嘛?
再说了,万一方常实际上也想让咱们扣押,让咱们传唤呢?这谁说得准是不是?”
松哥扶额,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虽然办案多年,但像这桩案子这样复杂的情况,实际上也并不多见,这会儿确实头疼。
“行啦松哥,”方常又劝道:“你就这么想想,如果换做是苏队,他会怎么干?”
“十有八九会按照你刚刚的主意办。”松哥苦笑一声,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
“好啦,没什么好可是的。”方常说道:“先把人控制住,如果他真的没参与犯罪,那么实际上,他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想来山城的同事也不会吃饱了撑的为难他,至于咱们几个,你还信不过咱们吗?
相反,万一他被人胁迫呢?万一他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呢?咱们这么‘坐视不理’的话,会不会反倒酿成大错?松哥,这会儿可不是……”
“醒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松哥叹口气,摆摆手说:“我先打个电话问问苏队……”
“不是,这还问什么啊,苏队他肯定会这么干的啊,跟了他这么久,他什么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苏平轻轻摇头:“我的意思是,先问问他,与当地同事联系上没有,协查手续准备好了吗,如果已经达成协议,那我就直接和那边的同事联系。”
“哦,哦!”方常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很快,松哥便挂断电话,点头说道:“没问题,已经联系上了。嗯,既然是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