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裴修远的故事描述里,以前他和他姐姐关系那么好,按理说他姐姐醒了,他应该特别高兴才对噻,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蔫了吧唧的样子。
“其实我那时候一直腻在你身边,就是觉得你可能是救我姐姐的希望。”
白夭夭???
什么鬼,感情她其实只是工具人,不是想和她当朋友所以才一直待在她身边吗?
“当然一开始是这样,后来和你一起呆久了,我就是单纯拿你当朋友了,就算你不能救我姐姐,我也是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裴修远突然扯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其实说起来丢脸,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白夭夭???
再次疑惑,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到目前为止,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你以前没有过……”
白夭夭话刚出口就想明白了,裴修远以前可能是真的没有朋友。
至少在他前四十年的人生,一直在死去活来的境地里挣扎,缠绵病榻的生活,他的生活当中可能只有照顾他的医疗人员,确实有可能没有交到过朋友。
“就算你前四十年身边没有适合交朋友的人,难道你四十岁之后到四十五岁成年之间那五年,就没有交到过朋友吗?”
白夭夭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如果她是裴修远第一个朋友的话,那裴修远人生也太惨了吧。
“没有啊,以前在别院的时候,身边只有医生和护士,他们对待我诚惶诚恐的,拿我当易碎的玻璃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我碰碎了,对我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我试过几次想和他们交朋友,结果我刚想和他们聊两句,他们就以为我是哪里不舒服了,搬出来一大堆的仪器管子,之后我也就安安静静按照他们期望的样子,不试图去打扰他们了,大家都安心。”
裴修远的语气平静而毫无波动,却听得白夭夭心里无比的酸涩。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啊,四十年的人生里,都没有朋友,那该过得有多寂寞。
“再后来,终于离开别院了,却又没有了给我交朋友的时间。”
“你不是说那时候你的身体已经慢慢好起来了吗,为什么还是没有朋友?”
“因为那时候,没有时间了啊。”
裴修远笑得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就好像他在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事情。
“那五年,为了变得和姐姐一样,虽然身体还是很弱,但我硬是逼着自己,每天都做各种强力的训练。以前在别院的时候,我的生活就是病危、被抢救、睡觉、偶尔看书;离开别院之后,我的人生就是训练、病危、被抢救、再训练……”
白夭夭脑补了一下啊那样的生活,觉得如果要是自己的话,绝对是受不了,裴修远居然现在还只是个病娇,没有被逼成疯子,也算是心性坚韧了。
“前四十年吧,有时间交朋友,却没有那个身体;后五年吧,既没有身体也没有时间了。”
白夭夭……
她不想听了,她现在心里好酸啊,她好心疼裴修远,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哭了。
“裴修远,你好惨啊!”
虽然她最终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哭出声来,但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裴修远他真的是太惨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小时候,只能在雪山上,只有几个小伙伴,其中还有总是欺负他的明清就已经够惨了。
现在她才知道,惨还是裴修远惨,他根本就连一个小伙伴都没有。
裴修远其实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惨的,可现在白夭夭的反应这么大,反而勾起了他自己的疑惑,难不成自己以前真的是很惨?
“真的,你太惨了!”
白夭夭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疑惑,一种怜爱的心情从丹田里爆发出来,把裴修远一把抱在怀里,深情告白:“不过你放心,你有我这个朋友了,以后我一辈子都会是你的朋友,你再也不会那么惨了!”
裴修远猝不及防之下,鼻尖充盈了一种混杂着烤肉和白夭夭本身自带香气的混杂气味,那股味道并没有他闻过的那些所有名牌香水、贵族小姐们身上的定制香水味道好闻,他却觉得,好像闻到了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那味道经有鼻尖冲入颅脑,他有一瞬间好像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干嘛了。
“夭夭,你好平啊。”
正母爱大爆发,就好像母猴子给小猴子理毛一样给裴修远顺着头发的白夭夭手愣在半空,很是怀疑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
白夭夭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声音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好平啊。”
裴修远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突破了作死的边缘,正在作死的区域内疯狂舞蹈,只是遵从着内心最原始的想法说出了心里话。
“唉哟哟哟哟,夭夭……夭夭你干嘛啊,痛痛痛啊!”
然后他的耳朵就传来一阵剧痛,就好像被捏住了命运的耳朵,耳朵就好像要被揪掉了。
“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没没没,我说你好美啊,你真好啊,有你这个朋友我好开心啊!”
在耳朵濒死之际,裴修远的求生欲终于上线,被那股味道上头冲走的理智回炉。
可惜为时已晚,两次回答早已经让白夭夭知道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而白夭夭平身最恨别人说她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