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伸出去试图拉扯白夭夭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滑稽,像是街头行为艺术表演家演砸了之后的无助和彷徨。
他就那样呆愣着发了会儿呆,也可能是在思考到底是哪里露了陷儿,最终,露出一个苦笑,把手上的木盒子放在木板桌上,自己在另一个木墩上坐下。
白夭夭注意到,他都这么情绪不稳了,居然在放木盒子的时候都还是很小心翼翼,生怕伤到石头桌子的样子。
她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这破地方真她小饼干的穷啊!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终于无力的开口,整个人逸散出一种被发现之后破罐子破摔的颓废样,就好像整个人都精气神一下就散掉了。
白夭夭甚至都对他泛起了一丝丝怜悯,要不是有昨天晚上他秒变脸的基础在前,她说不定真的就信了。
“老头,不至于吧,都这样了,你还要装?”
她双手抄起放在胸前,即使小木墩不够高,但是也不妨碍她翘起二郎腿端起架子,有时候个子矮也有个子矮的好处。
白夭夭内心耸然一惊,难道就因为她这个想法,所以再也召唤不出us版的自己了吗?
她居然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自己各自矮这个现实?
想到这一点,她原本故作严肃的脸上不可控制的露出了一些对自己的不满。
一直在观察她的老祭司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对自己不满。
“不是,神使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要装的,就是那什么装习惯了……就是你知道的,习惯就成自然了,一不小心就装了。”
老祭司的语气秒变得狗腿,语调也变得很年轻,脸上表情也变得谄媚,怎么看怎么违和。
从自己居然已经接受了自己个子矮这个可怕猜想里清醒过来的白夭夭,又被眼前谄媚的大脸吓了一跳,还好她脑子里对于自己身高这个点更关注,所以表情没有变,稳稳的控制住了。
只是又很诧异,老祭司这个态度变化怎么这么大,所以用很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
这个表现在老祭司眼里,就变成这位神使真是喜怒不形于色,真是不可莫测起来。
“那个……神使啊,您是第一位这么快就看出来问题的,到底是从何处看出来的呢?”
白夭夭暗暗想:哦?第一位……意思就是在她之前也有别人咯?
“咳,瞧我真是笨的,实在是太习惯这破地方了,水都忘了给您倒,您稍等哈。”
老祭司动作行为都和他自己本身外形非常不搭的一拍脑门,也不谄媚等着白夭夭的回答,从木头盒子里拎出来一个白夭夭很眼熟的东西……一瓶桃红葡萄酒。
白夭夭很确定,这个细长脖子大肚子玻璃瓶里装的浅琥珀色液体,就是她想的那个东西,虽然瓶身上的文字她不认识,但她就是很确定。
在老祭司又从木盒子里拿出来一个高脚杯并且给她倒上小半杯双手奉上,她浅尝了一口之后,她就更加确定了,就是那玩意儿。
可问题是,不管是酒、还是瓶子、还是杯子,都不应该是这个连房子都没有的原始部落里会有的东西啊?
她心里的怀疑顿时更加深了,对自己灵机一动诈一诈这个老祭司的神来之笔感到非常的满意!
没错,其实白夭夭啥也不知道!
刚才只不过是她装出来,故意诈这个老祭司的。
她其实只是有些怀疑,既然这是一个祖祖辈辈都走不出沙漠里的绿洲原始部落,那为什么在见到一个“外面世界”来的人时会那么淡定?
就算是自己国家来了个外国人也该有点好奇心,想着要围观一下吧。
更何况这个外面世界来的人,还被他们老祭司告知是神使,是有希望拯救他们这整个部落的人,难道不是更该觉得好奇吗?
可是这些人是怎么对待她的呢,小孩儿们围观说她丑、老祭司让她自己找吃的,其他部落人根本不给她眼神,完全的无视她。
他们会承认她这个神使,还是因为她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他们才好像一下明白,这是神使,应该敬畏。
除了这些,还有之前那个丑小孩儿做嘘的动作、老祭司的骰子、还有老祭司对这个桌子的称呼,都和一个原始部落完全的违和。
至于他们奇怪的审美,她就不知道到底算不算疑点了。
“你不是说给我倒水吗,怎么倒上酒了?”
老祭司……僵住。
笑得很是尴尬。
“那个……呵呵,神使大人怎么能喝普通的水呢,必须以美酒相待。”
白夭夭就静静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
就在他马上就要绷不住的时候,白夭夭却又突然绽放一个微笑,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并且示意他把酒瓶子递给自己。
老祭司非常肉痛,但是又不敢不照做,非常舍不得的把酒瓶子递给白夭夭。
白夭夭才不客气呢,虽然看出来老祭司非常的舍不得,但是他就连这个时候到还在想试探她,谁还没点脾气了,就要喝掉他的酒。
当然她也不敢喝太多,万一喝醉了,自己露馅可就不好玩儿了。
估摸着差不多了,她把最后倒的一杯酒端在手里,轻轻的晃荡着。
老祭司在她这一连串的伪装中,已经越来越摸不准她到底知道多少、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整个人表情也越来越惶恐。
他这个表情和他这个外形,还真是非常的不协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