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正是这一支运粮队伍的主将。
韩非知道自己那两下子,若说纸上谈兵,或许,他还可以和黄盖争上几句,可若到了实际,他却没有半点的把握,说到底,他还是一次带兵的经验也没有,更别说与带兵经验丰富的黄盖相比了。
典韦和他也差不多,张郃虽然强上一些,却也有限。
再者,陈留至虎牢关一线,敌情如何,韩非不说一问三不知也差不多,而黄盖随孙坚征战在前,可以说了如指掌。
几个原因下,韩非很是干脆的让出了指挥权,他可不想做出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来。
不多时,韩非就追上了队伍最前面的黄盖。黄盖现年四十多岁,面相严肃,看得出,是一不苟言笑之人。手提一口金背砍山刀,武艺当在二流中上;其极有练兵之能,每每征战,他的部下皆勇猛善战,是孙坚极为倚重的左膀右臂。
韩非对黄盖的印象,只有两个,一个是诸葛亮舌战群儒的一段,另一个,就是上演“苦肉计”之时。
黄盖,江东虎臣也!
“黄将军,你找我有事吗?”韩非勒住了战马,拱手问道。
“少将军,”黄盖回了一礼,对这个能主动让出兵权,而不人性胡来的州牧之子,他也深是欣赏,不自觉的,将韩非与孙坚之子孙策做了比较,虽然不如孙策霸气侧漏,但论圆滑事故,孙策却又远远不及韩非。大刀一指远方漆黑,黄盖凝声道:“过了前方的树林,再不远,就到了我主军中,届时,就可以放松了。不过……”
黄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虽是如此,碰到西凉军的可能也就更大了,尤其是前方道路两旁,树林茂密,很容易被伏击,所以,盖请少将军来,意为加强戒备。”
韩非瞥了一眼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不无凝重的点点头,旋即回头道:“所有车辆都盖上油布,到了孙太守军中,本人请大家喝酒吃肉,现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进入戒备状态!探马,把警戒线再扩大一倍!”
虽然韩非把指挥权让给了黄盖,但冀州士卒可不认识黄盖是谁,指挥起来,难免有些挚肘,这也是黄盖请韩非过来的原因。
盖上油布,主要防止敌人用火箭袭击粮车,孙坚大军可是勒着裤腰带打仗呢,这些粮草可不容有失,尤其是满载着干草的牛车,时下天干物燥,更要堤防火箭的袭击。听到韩非的命令,所有士兵都忙碌了起来,用厚厚的油布将大车严严实实的盖住。
看到韩非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黄盖点点头:此子,果非一般。
忙碌了一阵子,又安静了下来,韩非笑着问道:“黄将军,听说你是零陵泉陵人?”
“不错。”见布置妥当,黄盖也稍有些放松,微微一笑,道。
“荆州黄姓可不多,我听说的,倒是有两支,一支是江夏黄氏,另一支是南阳黄氏,莫非零陵的是又一支,零陵黄氏?”韩非很八婆的问道。
“也不能叫零陵黄氏,”黄盖笑了笑,道:“我们黄氏家族很大,在荆州,蔡蒯庞黄,我黄氏排第四,分布荆州各地,祠堂在江夏,族长就是江夏太守黄祖;南阳黄氏只是江夏黄氏的一分支,如今是家主是黄承彦。至于我零陵黄氏,最早也是南阳黄氏,但后来家族分离,祖父便举家迁到零陵居住,盖也只能算是半个零陵人。”
这时,韩非脑中猛地出现了一声,脱口问道:“黄氏族中,可是有一人唤作黄忠汉升的?”
黄盖微微一愣,“少将军说的,可是官拜荆州中郎将的黄忠黄汉升?”
“不错。”
“汉升与盖倒是颇有渊源,都是出身南阳一脉,说起来,算是盖之族兄吧,只是这关系要远了一点,呵呵……”黄盖笑着又问道:“少将军远在颖川,又怎知汉升之名?”
韩非有点傻眼了,他也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在韩非看来,黄忠早年郁郁不得志,应该和大族没什么关系,若不然,又岂能不被重用?哪曾想,黄忠也是出身世家大族,还是荆州排第四的黄家,这……看样子,黄盖还认识黄忠!
这下子,又该怎么解释,要知道,现在的黄忠,名还尚未传出荆州!
韩非脑袋瓜子转得急快,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呵呵,我也是好结交游侠,无意中从一人的口中听说黄汉升武艺高强,无人能敌,心生向往,也就记在了心中。”
黄盖也没多想什么,“汉升他武艺确是极强,以盖之手段,在其手中,却也走不出十合,只可惜,他命运多桀,独子染病多年,为子治病,已是散尽了家财,却仍是不见好转。在长沙曾见得汉升一面,虽是只长盖两岁,却白发已苍,意志消颓……可惜了啊,若不是如此,以汉升之武艺,又怎会名声不显?”
黄忠早年不得志,恐怕和这个也有关系吧?
韩非心念电转,“那簧汉升之子,患的又是什么病?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好吗?”
“风寒之症。访遍了荆襄名医,只可惜,不见半点的好转,身体更是每况日下,怕是熬不过两三年的光景。”黄盖长声叹道。
韩非跟着叹息一声,却是将黄盖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
两人一边策马前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打发着时间,目光,却是谨慎的打量着四周,注意着每一点的动静。车队便缓缓驶离了平原,进入了树林间的道路。相较两侧的树林,道路显得略低,树林密布,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