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治军严格,在冀州那也是出了名的,不在高顺之下。
至少,在他的麾下。若有这样的士兵,即便是黄忠不将其杀掉以正军规,也一定将其赶出军队。这样的士兵,只会令他颜面上无光!是以,当他看到面前站立的裴喜时,黄忠实在是难拿出什么好的语气。言语间。甚是冰冷!
裴喜根本生不出半点的反抗之心,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迈得是哪条腿,只感觉,自己这一双腿,如同灌铅了一般,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哆嗦成一团。
或许。这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吧!
如果,裴喜知道黄忠此刻心中所想。他又会不会郁闷至死呢?
“小……小的……”
口齿这时变得也迟钝起来,裴喜艰难的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完全一句话,双手,局促的抓住衣襟,不停的搓动,那模样,就好象见到sè_láng的弱女子那般的无助。
“抬起头来说话!”见面前这人这个熊样,黄忠更是看之不起,不说众将领,即便身边附近的、看到、听到这边境况的士兵,无不面现鄙夷之人,这样的一个人,也算得上是一名士兵?黄忠也失去了耐心,但是,担心大营的战况,也不得不耐住耐心,陡然暴喝道。…
“啊……”突然传来的喝声,险些将裴喜直接吓趴在地!裴喜还道是黄忠看出了他本来的身份,蕲蕲艾艾,最后,实在耐不住黄忠的威风,这头,甚是不情愿的抬了起来。双只眼睛,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自在,躲躲闪闪,一副想要低下头,却又不敢的模样。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裴喜自不愿意抬头来看黄忠,毕竟,认识他的人,太多了,这万一……不过,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违逆黄忠的话,虽然说现在的大军不再轻易斩杀降兵,但是,事关自己的性命,裴喜,却是没有那个勇气去赌!谁知道对面这员不知名的老将烦躁下,会不会直接一刀将自己的脑袋摘下去啊!
不要认出我!不要……千万不要……裴喜心中念念有词,所有能想到的各路神仙鬼怪,几乎被他拜了个遍!
随着韩遂的脑袋抬起,众将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裴喜。
“……”众将险些笑出声来,这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只见裴喜的脸上,鲜血混合着泥土,早已将本来的面目掩住,贴着面皮的胡须,也不知道是怎么收拾的,长长短短参差不齐,唯一还能看清根本的一双眼睛,充斥着尽是疲惫、惊慌的神色,盔甲,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浑身上下,穿着贴身的衣服,左臂上殷红一片,显然是受了伤,也不知道是摔倒了,还是怎么了,衣裳褴褛,发迹蓬松,如果说,裴喜现在是一乞丐,绝对无人会有任何异议!
“你,叫什么名字?”黄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想要仔细打量眼前人的冲动,虽然,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黄忠丝毫没有半点的马虎,他知道,有的时候,一个直觉,能救人一命!可是,待将眼前人看得分明后,自己却根本不认识!
莫非是被派来杀于我等的不成?
黄忠心中自问道。哼!即便是想来杀我的又如何?非是吾自信,仓促间能伤的到自己的,天下,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张杨军中,怕是还没有这等的存在!而且,能伤到自己的那几个,也绝对没有眼前的这个人!
这是黄忠的自信!
“小……小的……叫……叫王小三……”听黄忠如是问道,裴喜一直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略微望下放了放,偷偷地,轻轻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敌将不曾看出自己的面目,那……
……
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山贼”大军,裴喜心中再没有一丝的侥幸。他知道,如今,纵是他有吕布、韩非之勇。面对眼前这支大军,怕是也无力回天了!
难道,我韩遂真的要命丧于此么?苍天啊……
对了,不如就这么办!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罢!罢!罢!丢了面子总比丢了命的好!就这么办,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如此还能被认出的话,那,也只能怪天意让我裴喜死在今日!
想到这里。裴喜猛然狠下心来,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盔甲、大氅迅速的扒将下来,草草的卷了两卷。远远的丢出。再自腰间擎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爱惜的抚摩了几下胸前的须髯,毅然举匕首将之齐根割掉,就着身上的汗水,在地面上连打了几个滚,随后,抓起两把土,也顾不脏与不脏,胡乱的在脸上涂抹起来。待得差不多了。裴喜还尤显不够,一狠心。将方才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挑开,右手沾着鲜血,又在脸上抹了两抹,这才再度将伤口扎上。…
“呼……”收拾停当,裴喜看了看走向自己的敌军士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若是再能被认出,那,真的就是天意使然了!
……
“哦?王小三?哪里人氏?”确实很俗的名字,估计也就是庄稼汉出身,怪不得会弄得如此狼狈!咳,八成是没见过什么鲜血,被吓坏了吧!黄忠心中如是想着,也带上了一丝的理解。
毕竟,不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