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坏脾气的男人,熟睡时仍深蹙着眉头,眉宇间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他连睡梦中都是一副凶神恶煞,令人畏惧的冷酷模样。
这样的天,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温柔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纪敏敏忍不住抬起手,指尖一点点接近他的紧蹙的眉头。
好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宇,他温柔注视的模样依稀存在与她的脑海中,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和解?又或者,高皓钧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好?
手指停留在半空中,离他的肌肤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她却失去勇气似的收回手。
“唉。”纪敏敏低声幽幽地叹了声气。
高皓钧从头至尾都能感受到她的动作和情绪,他闭着眼,感觉到她翻身的动作,她注视他的目光,她甚至抬起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手指的距离近到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指尖微热的体温,可就在这时,她忽而低声叹息,放下了手。
高皓钧怀抱着期待的心,重重下坠。
陪你到永夜
vol。1
昨晚高兆麟把高皓钧叫进书房里,表面上说是希望他休息几日,在祖宅中多陪陪母亲,实则却是要暂停他对公司事务的干预,切断他和外界的联络。
高家祖宅中的网络和通讯皆是保安室的严密监控,这也是为什么多年来高家的任何机密都不会外传的原因。
即使昨天踏进这里时就知道一定会面对这样的状况,可是为了‘周清岚’,高皓钧依旧义无反顾地挺身涉险。
只是这样的付出悄无声息,纪敏敏丝毫未察觉,他们如今的处境如同困兽,昨晚高皓钧严厉提出让她离开这里,也是担心再拖下去可能连她都走不掉。
两人在祖宅中住了两天,纪敏敏见高皓钧一直绷着面孔,她也不敢招惹他,怕火上浇油,只好自己安分地闲来看电视或上网,偶尔去陪曾芷蓉聊天解闷;而与她的闲适截然相反,高皓钧关掉了所有电子设备,白日里偶尔到前厅陪伴母亲,但大多数时间在卧房的书架前看书。
高兆麟既然已经怀疑他,并故意设下陷阱让他这几日不得不都待在高家祖宅里,高皓钧便学习潜龙入水,悄无声息,留在危险地地方,坦坦荡荡地待在高兆麟控制范围内。
高兆麟越是要调查他,他就越坦然,只是连续几天没有用网络跟远在纽约的池城联系,不知道他那边的收购计划进行得怎样,是否已经顺利购入高氏旗下的散股?
他反常的静默举止,引起纪敏敏的关注。
她不由觉得奇怪,以前从未看见过高皓钧这样沉静地过日子,往常他就算不去公司,也总会要出门约应田怀或凌威小酌一杯,可高皓钧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任何动静,就这样安分地待在祖宅里?!
这简直太不像高皓钧的作风了!
可高皓钧一直不跟她说话,纪敏敏也不好直接问,毕竟自从绯闻事件爆发后,高皓钧一直对她冷脸相待,她可不想再次到他这里碰一鼻子灰。
每天晚上抱着这样疑惑不定的心躺在床上,纪敏敏越来越难入睡,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总觉得这种异常的平静后面,似乎隐藏着无法预测的惊涛骇浪!
直到周一,纪敏敏终于确定自己心中的疑惑究竟是为什么?
==
早晨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漏进来,卧房里的光线微微亮起来。
昨晚纪敏敏又是失眠到半夜,好不容易稍微合眼睡了一会儿,强大的生物钟又将她唤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海中忽然想起昨天半夜高皓钧又是在‘睡熟’状态中,翻身抱住她的事情,她赶紧扭头去确认枕边人是否还在。
枕边空荡荡的,他已经离开了……
纪敏敏瞬间清醒了一大半,支起手臂从床上坐起身,目光在房间内迅速地巡视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高皓钧的身影。
她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古董座钟的时间,指针指向七点半。高皓钧这么早起床,他是去公司上班了吗?
“也对,今天是周一啊。”纪敏敏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发,失望地叹了口气,腰上似乎还余留着他昨晚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里的感觉,可睁开眼睛他已经不在身边。
纪敏敏失落地撇撇嘴角,下床穿上拖鞋,走进浴室里去洗漱。
换了身衣服,差不多已经到早餐时间了,纪敏敏打开门,从屋里走出去。
冬末初春的早晨仍十分寒冷,纪敏敏抱紧手臂,仍然忍不纂身打了个寒战。
住在高家祖宅里,她便遵守祖宅的规矩。每天八点要到前院的饭厅,一家人一起用早餐。
绕过曲折的回廊,从他们居住的院落走到前院,还没跨进大门,便听到门廊的内侧三两个佣人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低声谈笑八卦声。
一个上了年纪老妈子说:“唉,早知道今日事情会闹得满城风雨,当初老夫人铁定不会心软答大少爷娶大少奶奶这个戏子进门的!老话说得好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如今竟然闹出这种龌龊事情,难怪老夫人近日来偏头痛犯得厉害,家门里传出这种丢人现眼的流言,老夫人能不为此伤神吗?连带我们做下人的出门上街,都觉得丢脸!”
另一个声音稍稍年轻些的女佣立刻应和道:“是啊!我也觉得特别丢面子,主人家竟然出了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那个老妈子赶紧提醒她:“嘘!你小声一点,怕别人听不见我们躲在这里议论主人家吗?”老妈子顿了顿又道,“唉,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