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彼端,高皓钧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回答:“去凌威那儿。”
“好,等你。”说完,挂断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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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田怀打电话过去时,凌威正在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里,忙得焦头烂额。
最近他正在为一宗富豪离婚诉讼案烦的不可开交,这种官司虽然不难打,可往往最难缠却是委托方。
富商阔太发现自家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搞大人家肚子,偷偷摸摸生下私生子后,一怒之下聘请律师打离婚诉讼官司的案子,律师费用虽然油水十足,但这些上了年纪又自认为风韵犹存的委托方阔太太,却极爱卖弄风骚,时不时趁机蹭在长相俊秀的律师怀里,凌威对此避之不及。
今天,这位富豪太太又一次找上门,点名要见凌威大律师,秘书们堵在门外三番四次好言好语说凌律师不在,请她改日。可这位性情娇蛮的富豪太太居然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非要等到凌威出现为止。
无奈凌威来不及溜走,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见她。
这一见,浪费了整整一个下午,还被熏得满身呛人的香水味。
于是,应田怀刚走进凌威的私房餐厅,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香水味,他不由皱眉捏鼻子。
“你刚去过夜店么?怎么惹了一身香水味?”
“别提了。”凌威愤恨握拳,“都是万恶资本主义惹的祸。”
“呵呵。”应田怀不仅不安慰,反而趁机落水地嘲笑他,“又摊上离婚诉讼案了?这回油水够买一艘游艇,开春出海去海钓如何?”
凌威下午被阔太‘调戏欺辱’,这会儿又被好哥们儿毫不留情地嘲笑,当下郁闷地心火燎原,苦着脸走到吧台边取了一瓶红酒,倒满一整杯咕咚咕咚灌下去。
应田怀眉眼含笑,倚在一旁说:“喝慢点,今天我可不是来陪你喝酒的。”
灌下一杯红酒后,凌威这才觉得心情好一些,扭头问:“大哥怎么还没到?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他,万一他不来,我们岂不是白等在这里?”
他们正说着话,高皓钧已经从门口走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应田怀向后一指,走过去跟高皓钧击掌,“来了?去吧台边坐。”应田怀又扭头使唤凌威,“把你藏着那支酒拿出来,这会儿不喝,到明年就变质了。”
“哼,就知道欺负我!”凌威不甘心,但当着高皓钧的面又不敢造次。只好瘪着嘴,肉痛地取出了那支珍藏的82年的波尔多红酒。
开了瓶,取了三只高脚酒杯,浅斟上一点,先放在鼻下嗅味道,而后暖酒,一口含入口中,并不吞下,而是用舌头的各个部位上敏感的味蕾,去品味红酒中蕴藏的酸甜涩甘等滋味。
“不错。”应田怀扫了凌威一眼,把空酒杯递过去,示意他倒酒。
凌威今天到处受气,习惯成自然,一脸小媳妇儿表情地为高皓钧和应田怀倒上红酒,而后再为自己添上酒。
三人从吧台转移到墙边的沙发座上去,高皓钧从进门起便少言寡语,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沉冷的低气压。
凌威和应田怀互看一眼,心知肚明。
凌威虽是律师,平日里巧舌如簧,但遇见今日这种气氛,他却不敢先开口,谁知道一句话惹得大哥不高兴,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冲应田怀挤了挤眼睛,示意由他开启话头。
应田怀是一个医学界的天才,交际界的白痴,说话并不懂得拐弯抹角,他直截了当切入话题:“下午我陪皓妍去了你家别墅,大嫂病了,一直在吃止痛片,你知道吗?”
这件事凌威也不知道,表情惊讶地附和:“大嫂病了?什么病啊?要不要紧?”
高皓钧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似的,举杯饮了口杯中红酒。
应田怀坐在高皓钧的对面,抬眸间将他的表情揽入眼底。
一旁凌威一直追着问大嫂得了什么病,应田怀故意忽略不回答,他知道高皓钧也在等待他的答案,可他就是要让高皓钧等得心急,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冻如寒冰的情绪出现一丝裂缝。
应田怀抿了口酒,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真的相信外界那些谣传?大嫂的为人,难道还不比那些满口谎言的狗仔队值得信任?”
高皓钧握住酒杯的手指隐隐用劲,声音生冷硬地说:“不关你的事,你别多管。”
凌威看不下去,开口道:“大哥,我们也是担心你,外界这种状况,万一……”
凌威的话语未完,应田怀一个眼神扫过去,制止了他后面的话语。
他们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有些事情仍碰不得,高皓钧也不见得乐意让他们议论。
“好,今天不说这件事,我们喝酒。”应田怀举了举杯,“哥,我只说一句,你最好说服大嫂到医院做一次检查,持续性头痛这种症状,可大可小,详细的检查才能判断是否因体内病变引起的头痛症状。”
高皓钧蹙紧眉宇,沉默地“嗯”了一声,而后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vol。3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床上的另一侧空着,纪敏敏竟如失眠了。没有高皓钧温暖的怀抱,没有他结实的手臂,没有他呼在她耳畔灼热的呼吸……她竟变得那样不习惯。
究竟是什么时候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沉溺在他的世界中?
纪敏敏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从被子里伸出手,触摸打开了床头的壁灯,看了眼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