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守冷宫的侍卫多几个人少几个人都碍不到许风落的事,左不过是些摆设,没什么用处,总是拦不住许风落不想见的人,一个个杵在那就跟木头似的,倒是在拦她的时候拦得很积极,却不知她想办成什么事,足不出户便可办到,哪里是这些不中用的侍卫拦得住的?这不,许风落冲王嬷嬷吩咐了几句后,冷宫里负责倒夜香的宫人就行动了,把守冷宫的侍卫不会特别较真的检查夜香桶,意思意思就校但倒夜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每两次,过了规定的时间便不能出宫。
因此,在规定的时间内,负责倒夜香的宫人便格外的上心,毕竟谁也不想守着臭气过一晚上。捏着鼻子送走凉夜香的宫人后,刚得了前辈教导的年轻侍卫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许是觉得绷着脸比较威严,除了必要时刻,他是时刻都板着张脸的,就怕被人看轻,却不知年轻尚轻的他做出这个表情,看着着实可乐。
可谁也不会去在意一个侍卫,不管他是什么模样,又有着怎样的性情。
而这正是许明珠想要的,虽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崖溪风罕见的和她爆发了争执,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按着她的吩咐,动用了自入风国以来便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势力,将她和他换了个身份,送进了皇宫。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许明珠选择了冷宫,她已经知晓许风落的身份,没有与之相认,是为了彼茨安危着想,但在她大胆行事,深入虎穴的时候,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让自己靠近许风落。
毕竟那是她的亲人,她偶尔也会猜想许风落是个怎样的人,可会同样期待她?但这只是一时情绪,并不能干扰许明珠的心境,她从来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此,看着大门紧闭的冷宫,许明珠心如止水,未有任何失控的迹象。
“皇后来了?”许明珠继续板着脸,想让自己看起来威严点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了动静,叫她的耳朵动了,快速的捕捉到一声惊呼。许明珠来冷宫当值后,听闻了不少道消息,是冷宫里关着的罪妃身份不一般,元子离偶尔还会来看看她,叫人不敢怠慢,但这个“罪妃”却是后宫众妃嫔最厌恶的人。公正贤良如皇后,也只是传下命令,不许底下人阳奉阴违,奴大欺主,怠慢了罪妃,却是极少和罪妃打交道的,却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亲自上门,也不知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许明珠和其他侍卫一样,在皇后的御驾到来前,便先跪在了路边,低头敛目,不敢冒犯了皇后威仪。郑芸在大宫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冷宫,目视前方,珠翠轻摇,竟未发出半点声响,好似一缕清风悠然飘过,不留任何痕迹,眼里也并无他物。
郑芸带来的人只有少数几个能跟在她身后行动,其他的都得守在宫外,许明珠等人起来后,为了避嫌,都往后退了些,而能伺候郑芸的宫人无不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自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事,因此,便是许明珠等侍卫乍一眼看上去俊朗傲然,宫女们也不敢乱瞄,更不敢暗送秋波,一个个双目无神的看着地上。
郑芸到的时候,许风落正在院子里下棋,一人执黑白两子,虽然孤单,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见郑芸来了,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没有再做理会,实是傲慢。
“都退下吧!”郑芸却不在意许风落的态度,很自然的坐到了许风落的对面,捏起一颗白子,冲奴才们命令道。郑芸的宫人自然听令行事,冷宫的奴才却都看向了许风落,直到许风落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们才敢离开。郑芸瞧着这一幕,不由一笑,低声道:“往日我总担心这儿的奴才目无尊卑,胆大妄为的做出奴大欺主的事来,却忘了你可是柔公主,这驭下之术自是炉火纯青的,无需旁人忧虑。”
“自古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往日见了我总恭敬行礼的人这会也敢和我平起平坐了,底下的奴才瞧着,又怎会不敢奴大欺主?”许风落放下一颗黑子,轻笑道。郑芸眉目一凝,却转瞬放松,轻笑着道:“时移世易,山河变幻,如今你我身份不同,不是我与你平起平坐,而是你形势不分,强要与我平等,却忘了这会已不是陛下在位,坐在龙椅上的人是我的夫君,妻凭夫贵,我自然不同以往。”
“呵……”许风落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一笑,在郑芸皱眉的时候,却是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好,好一句‘妻凭夫贵’,这若是寻常女子出来的,我还能道一声理解,可偏偏这话是从郑家大姐,那个立志要胜过下所有男儿,发誓绝不依附于男人羽翼的郑芸口中所出,就不得不让我笑了。”许风落完,是越笑越开心,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和郑芸相谈甚欢,感情甚笃呢。
郑芸脸一沉,看着笑得直流眼泪的许风落,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落儿,你非要这般伤我的心吗,曾经,你可是一口一个‘芸姐姐’的唤我的!”许风落笑声一顿,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后,终于正眼看郑芸了,沉声道:“芸姐姐早就死了,这会坐在我面前,山河变幻,时移世易的人是风国的皇后,元子离那个弑君篡位的狗贼的妻子,可不是我那个刻苦努力,忠贞恭谨的芸姐姐。”
郑芸心口一疼,张了张嘴,看向许风落的眼神变得复杂了些,“昔日种种,谁对谁错,早已分辨不清,陛下也已经魂归黄土,你又何必非要揪着过往不放?”
“是吗?谁对谁错,真的分辨不清吗?”许风落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