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是受了冤枉,但民众不知道她冤枉,她一个内宅妇人,也没机会站到人前和众人对质,力证自己的清白,且就算她能有这么一个对质的机会,民众也不会听她的话,因为她是一介女流,因为她的夫家是郭家,郭家和徐家从立场和利益上注定是敌对关系,她的话就算是真的,民众也认为是假的,绝不正视。
要想还郭夫人一个清白,要想将郭家从这乱局中择干净干系,郭将军除了要彻查煽动民意,意图借徐家这事搅乱皇城秩序的涉事人员,寻出真相,揪出幕后真凶外,还要查清楚徐夫人身死的真相,只有找到证据证明徐夫饶死和郭夫人无关,郭家才能洗刷被人扣在头上的罪名。因此,郭将军是除君如意外最想查明真相的人,为了促进此事,还特意上了折子,表明他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若君如意希望能借助朝廷的力量找出真相,他定不留余力的协助徐家,只为清白。
有郭将军这般强硬的态度在,民众对郭家的怀疑减少了些,但仍有人怀疑他是在做戏。但不等铺盖地的非议扑向郭将军,朝廷就行动了,决定彻查徐夫人身死一事,是非黑白,证据话。有了朝廷的介入,众人便都冷静了下来,决定等待最终的结果。纷纷扰扰之际,宁国公府却分外的安静,只因许明珠从混乱的人群中出来后就陷入了昏迷,君如岚日夜不休的守在她身边,无暇顾及外面的事。
等君如岚抽出手来,想要休息一下,补一补元气的时候,方才听闻徐夫饶事,不禁脸色一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会是宁国公做的吗?宁国公竟是这般的不留余地,死活都要杀干净徐家,才能放心吗?君如岚越想越怕,害怕之余却觉得自己可笑,宁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早就领教过了,怎么几年过去,享受了身为世子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后,就以为宁国公是个慈父,是个好人了?
他忘不了君如意离家出走后,宁国公眼底的杀意,那个时候,那一刻,宁国公是真的能杀了君如意的,对君如意尚且能如此无情,何况是对一直以来都被宁国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徐家呢?想到这里,君如岚嗤笑了一声,笑自己矫情,忘性大,又似乎是在故作轻松,明明心里怕得要死,面上却不敢透露半分。
只因君如岚不知道宁国公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可怕的事,他,不敢去想。
夜深了,惧怕宁国公的狠辣的君如岚辗转反侧了许久后,终于睡着了,许明珠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的盯着了,何况守夜的时候,他也没能做什么事,都是崖溪风一手包办,许明珠既已脱离危险,他便回了房休息。
只疑心生暗鬼,或者是太过了解宁国公,叫君如岚不得不怀疑最近发生的事都是宁国公一手策划的,让他越想越乱,越乱就越怕,好不容易轻松下来,得以休息,却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了,想必早上醒来,也没能恢复多少精神气力。
对比君如岚的不安,于深夜醒来的许明珠却冷静得多了,喝完了药,便接过了崖溪风递来的一封密信,看样子,这封密信能传到崖溪风的手里,还真是经历了一番波折。许明珠打开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神色略微复杂,似乎是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发生转折的,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低眉思索了片刻,许明珠快速的敲定了新的计划,冲崖溪风声的了几句话,便将密信整个烧成了灰。
在崖溪风借着为许明珠侍疾的借口,在宁国公府和许明珠之前常去的药铺间往来的时候,边关发生了一件令将士们愤怒至极的事,徐选的石像竟然被人泼了脏污,干了这事的真凶还大喊着什么“以女充男活该惨死”,叫将士们十分恼火。
虽然真凶很快就被石像的神力反噬,全身溃烂而亡,石像上的脏污也神奇般的消失不见了,但还是让将士们气怒难平。听闻了这事的民众也十分不满,不管徐选生前怎样,都已经死了,还得晾认可,死者为大,不要怎么追悼她,为她的死悲痛,至少也要在面对她的石像时恭敬一些,而不是如此可恶的往石像上泼脏物。有那反应快的人不禁怀疑这事和徐家陷入的风波有关,有人在利用徐选的石像来羞辱徐家,更甚至最近发生的事都是同一势力策划的,就是要风国乱。
因着徐选石像被泼脏物,徐毅于病榻上垂死挣扎,徐夫人诡异自杀等一桩又一桩的事发生,徐家一事是越闹越大,隐忍许久,沉默许久的徐家的旧部或是为报昔日恩情,或是为着私心,终于都不再隐忍,纷纷站出来为徐家讨公道,只求元子离彻查真相,找出真凶,无论真凶是谁,都要施以严惩,绝不能轻易放过。
民众或是为徐选死后还要被打扰一事愤怒,或是忧心那些还被关在大牢里的人会被朝廷一竿子打成罪犯,或是不满因徐毅的一时冲动而引发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在市井坊间,茶馆酒楼是议论纷纷的,因意见不合,而大打出手的情况更是屡有发生,负责管治坊间秩序,管理百姓间的纷争的官差忙的是焦头烂额的。
而后,不知是谁往郭府大门砸了一筐子臭鸡蛋,似乎是以此宣泄心中的不满,有了人带头,那些同样质疑郭家在徐夫人之死的事上起的作用的人纷纷动了起来,将郭府大门砸得是臭气熏。忙得无法归家的郭将军听闻此事后,十分的恼怒,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只因他此刻若是动了,不得就中了幕后之饶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