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是铁了心的要和君如意断绝关系了,有他的命令在,府里的下人哪敢放肆,也只能努力让自己无视那好似拍打在人心上的拍门声。是以,不管君如意怎么拍门,怎么咆哮,怎么哀求,徐府的门都没有开过,甚至连个声响都没樱
周围的人一开始看热闹,到了最后,却都沉默了,只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曾被誉为“无双公子”,气质清冷,眼神却如初春暖阳般温暖的少年人崩溃绝望的拍着门,此时此刻的他哪还有半点清冷样,便是街边的无赖都比他多一分体面。
但君如意却是不管不顾,拼了命的拍门,只求徐虎能够让他进去,直到他的手肿了,出血了,剧烈的疼痛唤醒了他的理智,才让他冷静下来,不知想明白了什么,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后,往后退了两步,人群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也跟着往后退,空出了一段距离。君如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后,便拿着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众人默默的给他让路,没有出声惊扰。
便是奉命看守徐府的将士们都无视了君如意,徐虎早就在进宫交出兵符的时候,就和元子离达成了共识,也忍着心里的恨意和宁国公打了招呼,有上命在,这些士兵哪里敢拦君如意?君如意走出一段距离后,被宁国公府的管家拦住了去路,是宁国公派他来接君如意回家,君如意以前住的“留熙园”已打扫干净。
君如意却半个眼神都没给管家,大步往他之前居住的庙舍走去,方才是他魔怔了,此刻恢复清醒,自要赶快替徐家周旋一二,之前在徐府便是有心想做什么也是受限的多,这会出来了,他想做什么也容易了些。宁国公府的管家追了一段时间,发现劝不动君如意后,也不气馁,反正宁国公也没想着真能把人接回来,不过是给君如意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既然君如意选择了不归,那就由他吧!
“这个逆子!”听完管家的述,端着一杯茶的宁国公忍不住低骂了一声,便是没想过能把君如意接回来,但一想到君如意决绝的态度,宁国公心里便是一阵沸腾,这个逆子也不知是随了谁,竟是这般的固执,这般的犟,惹人生气。
换上第一次上战场时穿的银色中透着一点金光的铠甲,披上血红的披风,将头发高高束起,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徐选看着镜中人,轻笑了一声,起身走出帐外。军中将士都知道徐选要走了,大内侍已经坐进了马车,就等着徐选骑马跟随了,想着这是最后一面,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徐选这个人,军中将士都自发的围在了主帅帐篷外,想要送徐选最后一程,让她知道他们是记着她的付出的。
徐选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送她,可惜,他们不知道她是没可能回到皇城的了。按着大内侍的法,元子离是希望徐选能私下替他解决了这为难的事,她也早就做出了选择,但遗憾的是,她要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算计元子离一把,叫元子离在她死后不敢食言而肥,出尔反尔的将徐家置于死地,还要让元子离在那些恶人试图攻击徐家的时候力保徐家,起码留徐家人一条活路,而不是赶尽杀绝。
这般想着,徐选脸上浮起淡淡笑意,冲那些面露关切不舍的将士们点头打招呼,也不知她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竟叫一直照顾她的那个桨铁牛”的年轻士兵哭了出来,被他这么一闹,其他人也绷不住了,纷纷红了眼睛,不忍徐选离开。
“怎么回事?”大内侍在马车里待得有些不耐烦了,掀开帘子,探出头来看徐选的情况,却发现她被前来送行的将士们围住了,不由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嗤笑一声,道:“难怪他非要和一个姑娘过不去了,原来是因为她必须死!”
徐选在将士们的目送下,走到了大内侍的马车前,抬头看了一眼神情不耐的大内侍,轻声道:“还请老伯回去后一五一十的向陛下描述发生在今日的事!”
大内侍眼露疑惑,不解徐选这话的意思,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个称呼——老伯。老伯?大内侍心底生出一丝暖意,像他这样没了根的人,是人们眼中恶心的阉人,是人人都可以瞧不起的怪物,便是贱籍出身的人也可以唾弃他们。便是他爬到高位,有了几分体面,那些大臣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都是面上客气,心里唾弃,听得最多的称呼都是“公公”,或是“狗奴才”,很少有人把他当做个人来称呼。
在大内侍忍不住多看了徐选一眼后,徐选却没有再和他纠缠,而是转过身,面朝皇城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再次起身时,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腰带,抬眼时,眸中的柔情变成了决然,叫一直观察着她的将士们皆是神色一凝。
“一眨眼,时间竟过得这般快,想当初,我也只是个三岁稚儿,挥舞着木刀,要像爹爹那样,做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却不想一时戏言竟叫我成了真。可惜呀,不过是从徐家嫡长子变为琳长女,我便从英雄变成了罪人,为人厌憎,为人唾骂,现在想来,当年的戏言当真只是戏言,不过是我一饶痴心妄想!”
“自入伍以来,我从来谨慎心,不敢行差踏错,亦不敢骄纵肆意,唯恐坠了家族之望,辜负圣恩,叫徐家声誉蒙羞。细数这些年经历的风雨,我自问无愧于,无愧于圣恩,没让家族名誉受我连累,更成了最令人骄傲的徐将军。”
“却不曾想过,我曾拼死付出过血泪,曾数次生死徘徊的遭遇,统统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