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是我一手做下又如何?你若有心,你若不舍,你若真如你表现出来的那般悔不当初,当初又怎会眼睁睁看着雅筠和雅冼死在你面前?无论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又是为何犹豫,都是做出你自己的选择,所以,当年的事,你是逃不开干系的。”沈从易的脸上透着一丝不屑,为沈从难此刻的痛哭流涕感到恶心。
沈从难张嘴还想再什么,沈文柔却没了听下去的兴趣,伸出手阻止了沈从难,眸光微动,在沈从难和沈从易的身上来回移动了片刻后,轻笑一声,似讽刺,又似痛苦,“沈家世代谨慎心,历任家主无有荒唐颓靡之辈,皆为家族荣誉,家族传承殚尽竭虑,如履薄冰,唯恐坠了先祖之名,来日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没想到竟出了沈之允这么个情种,为着情之一字,毁了下,更毁了沈家的名誉。”
“而你,你们,你们就更是贪婪成性,利欲熏心,为一己私利,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惜拿沈家百年声誉来做赌注,沈家怎么出了你们这两个残杀手足的败类?也不知到了下面,你们有什么脸去见你们的父亲,沈家的列祖列宗!”到这里,沈文柔想起了那个只存在在回忆里的人,已经有些记不清容颜的三哥。
“三哥是多么正直端方,雅贵清优的一个人,他是沈家上下的骄傲,是名震下的沈三公子,更是沈之允拍马难及的惊才艳绝之人,然而这样的他,这样优秀的他竟有你们两个这般忘恩负义,凉薄成性,自私自利的儿子,也不知三哥在有灵,看到你们毁了沈家的声誉,会气成什么样,你们不配做三哥的儿子,更不配做沈家人!”沈文柔似乎有些气力不济,加之情绪激动,身形竟有些许摇晃。
许是提到了他们的父亲,沈从易和沈从难的脸色都有了变化,尤其是沈从易,他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在听到父亲的名号时,冷静不了了。沈文柔却不想再看这两个人一眼,转过身,走出了暗牢,守在暗牢外的西院下人见状,赶紧扶住她,她有令牌在手,他们阻拦不得,但若她出了事,最先被问责的也是他们,所以,她能快些离开暗牢,回到西院去,是最好不过的事。
回到西院后,情绪失控似乎又要陷入疯魔的沈文柔喝下一碗汤药后,总算稳住了心绪,也不再折腾,解衣躺下了。沈文柔睡下后,西院的人都松了口气,好在没出什么事,但她这是好了,不疯了?刚松口气的众人又陷入了另一层担忧。
沈文柔躺在床上,想着当年的事,心内依然不平静,她那个时候的确是要死的,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那一,沈雅筠和沈雅冼死了,沈从难回屋后就病了,沈从易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收拾好了后事,伪造了沈雅筠和沈雅冼的死讯,将她们的尸身藏了起来,而那一,沈家上下都被清理了一遍,死了很多人。
当时伺候沈文柔的人全都被换掉了,而她若不是受刺激太过,一病不起,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也不会被沈之允忽略。不久后,沈文英也死了,感应到沈文英出事的她彻底的疯了,也因此逃过了一劫。不知沈之允是出于愧疚还是不认为她一个命不久矣的疯妇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竟就这么养着她了,后又换了沈清莹。
曾经,沈文柔也想过一死了之,但在看到了被关在暗牢里的沈从易和沈从难后,她又觉得还是活着好,活着才能亲眼看着这些硕鼠一个接一个的受到惩罚。
“爹,你真的……”沈文柔走后,暗牢里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大房有人话了,开口的却是沈从易的一个庶子,他虽是庶出,却因生来机灵,命格好,被沈从易偏爱了几分,又和嫡长兄的关系不错,很得长兄喜爱,也便养出了几分真活泼的性子。因此,他是万不敢相信自己敬爱的父亲会是一个刽子手的,还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文柔疯了这么多年,她的话不足为据。
“闭嘴!”还不等沈从易什么,就有人呵斥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庶子,却是沈从易的另一个嫡子,虽没有长兄那般锋芒毕露,但因着嫡出身份,也有几分分量,自然能呵斥庶弟,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这个庶弟。被呵斥后,这个庶子不敢出声了,怕惹沈从易生气,沈从易却并未上心,根本懒得搭理这个庶子。
大房的气氛不好,二房也没好到哪里去,沈从难这会还在哭,他的夫人却完全无视了他,这个时候哭有用吗,真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不豁出去阻止沈从易?
暗牢的人心思各异,又受着“等死”的威胁的时候,沈文柔恢复正常的事传遍了沈家上下,因她也是正经的主子,在沈清莹还没回来的时候,有这么个主子坐镇沈家,下人们行事的时候能更心安些。但沈文柔没有站出来理事的意思,她又不想跟沈清莹争什么,就不费这个事了。沈文柔依旧待在西院,比平日更安静了几分,让伺候她的下人很是忧心,忧心她这不是不疯了,而是陷入了魔障。
“这新出的晴雨茶果然没让人失望。”风国皇城,许明珠常去的茶馆里,据馆里推出了一种新茶,许明珠便带着崖溪风过来了,细细一品,确实不凡。
放下茶杯,许明珠看着窗外的景色,眉眼微弯,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很值得她高心事。崖溪风看着许明珠的脸,微微一笑,替她剥好了果皮,正想将干净聊果子递到她面前,就听得门外响起动静,不免有些遗憾,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