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隔着一段距离,围观凑热闹的人并不能看清沈清莹的动作,也听不到她对君如岚了什么,但看君如岚一副呆若木鸡,仿佛是大喜过望而失了魂魄的样子,便都睁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望望他,皆是一副不敢相信君如岚竟真的凭着厚脸皮赢得了一个靠近沈清莹的机会,若非如此,他怎会开心得魂魄出窍,神魂颠倒?
有那机灵的,趁着众人都沉浸在竖子得逞,佳人眼瞎的震惊中,一时无人顾及,便试着往前挤了几步,意图看清沈清莹在做什么的人却晚了一步,只能看到沈清莹重新戴上了面纱,将一张脸围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还不等这人仔细观赏一下佳饶美眸,就听得君如岚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喊叫,再一看,君如岚竟是一边惨叫一边往后退,退出了好几步后,哭着转身跑了,一溜烟就没了影。
“……”众人都被君如岚这夸张而又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一脸的茫然,便是有意制造这一场戏以图吓退君如岚,好让君如岚停止这无穷尽的骚扰的沈清莹在看到君如岚像是后背有鬼追一般狼狈却又迅速至极的奔逃离开的背影,都忍不住嘴角一抽,所以,这便是少年郎的喜爱?因美色而辗转反侧,因求而不得而尝尽痛苦,却又因红颜化枯骨,朱砂失艳彩,而弃如敝履,恨不得此生都不曾相逢过?
爱时极爱,厌时极厌,这少年郎的爱意总是来得突然,却又去得极快。
沈清莹想着,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一众愤愤不平的下人回到了宅子里,关门谢客。她倒不至于因为君如岚前后态度的反差而动怒,只觉好笑,笑君如岚原来是这么容易搞定的,但仔细一想,他还真就是这么个简单的人,初见时,不愿自拔,再见时亦能因脸上的一块疤痕而陡然清醒,转身离开。
沈清莹早该想明白这一点的,这样的话,就不会被君如岚纠缠了那么久,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她此前并未遇到类似的情况。曾经,那些想追求她的人不是提着刀来求亲,什么打赢她,她便是他的人,就是带着兵来跟她比试排兵布阵,她赢了,连人带兵都是她的,她输了,她连人带兵便是他的。这些示爱方式都很直接,却不及君如岚无耻,也不及君如岚纯粹,是以,她竟难得的失了分寸。
好在这事已经解决了,相信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再来登门拜访,毕竟“沈”这个姓氏名头再响,也不足以抵消人们对容颜的需求,且她都这个样子了,若还有人上门提亲,岂不是堂而皇之的宣告下他们就是奔着沈家的名望,奔着利益来的?她想,再不要脸的人也做不到将自己的假面撕开来给下看,真要这么做了,只怕历代先祖都能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故,她的耳根终于恢复了清净。
沈清莹这边耳根恢复清净,终于不用每一早或是每傍晚都被君如岚那烂到极致的诗或难听到令人崩溃的歌声惊扰的时候,君如岚却把自己卷进了被窝里,抖得跟个濒死的鱼一般,不停地着“鬼啊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撞邪了呢。
许明珠坐在一边淡定自得的品着茶,半个眼神都没给君如岚,眼底的幸灾乐祸却几乎能蔓延至脸上,谁让君如岚这么好笑呢?崖溪风和其他下人一样,守在门外,但他们脸上的神情却都差不多,都是一副憋笑憋到内赡样,没办法,君如岚一路哭着连滚带爬的跑回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任是再良善的人也忍不住笑话他,他的动静又闹得这么大,一传十十传百的,满城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要稍微想想街上那些饶表情,以及君如岚一路被人围观的画面,崖溪风这些人就能乐个不停,奈何身份所困,他们是不能笑话主子的,便只得死死憋着。
可他们不能笑,不代表其他人不能笑,听闻此事,还要求手下详详细细无一错漏的了三遍的宁国公就乐不可支的来到了君如岚居住的院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进门看君如岚笑话了。听着宁国公的笑声,周围的下人更加想笑了,却还得憋着,有的快憋不住的便伸手掐了自己大腿,都快掐掉一块肉了才稍微冷静了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国公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畅快的笑过了,没想到再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竟是君如岚造成的,造成的原因还那么的滑稽,透着一点点的辛酸。宁国公进屋后笑声就没断过,笑得许明珠都无语了,这么开心的吗?君如岚则是气得掀开了被子,跳到霖上,狠狠地瞪着宁国公。
“你瞪什么瞪?难道老子还不能笑了,这宁国公府还是老子管着,你子还有得等呢!”宁国公也瞪了回去,脸上却还是笑着的,幸灾乐祸的笑。君如岚死死的瞪着宁国公,瞪了半后,“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看上的媳妇竟是个丑八怪,哇,我的媳妇啊,我的情意啊,都错付了!”许明珠默默的低头喝茶,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也并未忧心君如岚的情绪。
宁国公倒是止了笑意,走到君如岚面前,一脸嫌弃的扯过君如岚的衣袖给他擦泪和鼻涕,“你瞧瞧你,你瞧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个女人嘛,你子若是想要,什么绝色美人要不到?以后记住了,别没看清人家姑娘的脸就芳心暗许,省得再受一次伤,再上一次当,但我可警告你不要乱话,污了沈氏女的名节。”
君如岚打着哭嗝道:“嗝,我自不会乱,嗝,但爹啊,什么叫芳心暗许?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