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听闻了许明珠把她书房里的东西全都毁了个干净后,没说什么,只吩咐大管家多看顾许明珠一二,大管家自然不敢怠慢,但有君如岚等人着紧许明珠的一举一动,怎么着也轮不到大管家来上心。众人以为许明珠受了这样的打击,得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但也有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就此放弃。
抱着这个想法,府里上下待许明珠更细致了几分,生怕戳痛了她的心,让她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君如岚是最担心许明珠的人,陪夜守床这本该是由小厮丫鬟来做的活,被他抢了过来,可以说是日夜不离许明珠,若不是许明珠强烈反对,他怕是连夜壶都能替许明珠提着。徐选因着自身的秘密,待许明珠再怎么周到细心,也不能做到寸步不离,有君如岚分担,倒是减了她的为难之处。
众人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许明珠情绪的时候,却无人发现许明珠的情绪越发稳定,或许有人发现了,也只当她是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才做此伪装。在某个清晨,君如岚醒来的时候,许明珠已经不在床上了,让他瞬间白了脸色,衣服也顾不得穿,就想带人去找,却在听到隔间小书房里的动静时止住了脚步。君如岚蹑手蹑脚的摸到窗边,透过缝隙往里一看,却看到令人惊奇的一幕,许明珠在练字。
“阿齐……”等君如岚看清楚许明珠是在用左手练字后,就更惊讶了,呆呆的看着那个艰难的用左手写字的人,半晌,控制不住的叫出了声,许明珠听得动静抬起头的时候,君如岚的眼底已泛起泪花,脸上却是笑着的,透着真心的欢喜。
众人闻讯赶来的时候,收拾妥当的君如岚正站在许明珠身侧替她磨墨,崖溪风站在一旁听候吩咐,徐选向前快走两步后又停住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笨拙的用左手写字的许明珠,嘴角微翘,想要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时,泪珠断了线。
许明珠抬头,不悦的扫了一眼那些挤在书房门口,趴在窗沿上往里看的丫鬟小厮,佯怒道:“都没事干了吗?看爷做什么,多看爷一眼,你们月钱也不会涨!”被骂了的丫鬟小厮却都笑出了声,这才是他们熟悉的表少爷,让人又爱又恨。
丫鬟小厮们退下后,徐选站到了许明珠对面,低头看她写的字,嗯,不得不说,写得真是丑,但为什么会面上嫌弃,心里却透着一股难言的激动和喜悦呢?
书房里一时静悄悄的,君如岚和徐选偶尔有的眼神交流,并不能影响许明珠半分,等她练了十个大字后,才放下笔,道:“一大早就折腾这个了,差点忘了早膳,走,到我房里用膳吧,小厨房今天做了竹叶糕,我记得你们都爱吃这个。”
瞧着神色如常,一脸平静的许明珠,君如岚和徐选的心里都酸酸的,面上却顺她心意的露出一抹微笑,勾肩搭背的随她进房,等着用早膳。宁国公听说了这事后,满意一笑,是个好苗子,没有因为这些挫折就轻易放弃了自己,接下来,可以试着让许明珠适应谋士的身份了,用她的聪明才智为国公府谋取更多利益。
“是吗?倒是可惜了。”皇城外的某个村子里,沈清莹一行人居住的宅子内,一身素衣的沈清莹听完手下的汇报,眉梢轻挑,微微一笑,道。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抬头,直到听到沈清莹让他退下的声音,才恭敬的行礼,如临大赦的退下。
只剩下沈清莹一人后,沈清莹捏在手里许久的黑子终于落下,将原本势头大好的白子逼入了死局,看着面前的棋局,沈清莹的脸上透出一丝怀念,“陛下,末将愚钝,至今不能化解此局,若是您在,必能杀出一条血路,死中求活。”
摇摇头,沈清莹随手毁了棋局,想着皇城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事,对许明珠更感兴趣了,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接触一二,看看对方究竟是浪子回头,还是狼心依旧。但对沈清莹来说,顶着李齐身份的许明珠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她现在更关注的是元子离的一举一动,要知道她带着沈家一行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却丝毫没有进城的意思,元子离那个多疑的性子,想必快按捺不住了。
“想拿陈家来牵制沈家,呵……”沈清莹很沉得住气,只窝在村子里等元子离出手,但她却并没有一屁股坐下后就什么都不管,皇城大小事只要有心总能打听出来,何况是那些根本瞒不住人的事。也因此,她猜到了元子离把龙卫军统领之位给了郭将军的用意,却不认为元子离能得偿所愿,陈家可要比沈家有气节多了,且她回来后也试着派人去寻陈家人了,奈何陈家人行踪诡秘,难以捉摸。
连曾同气连枝的沈家,陈家后人都懒得搭理,何况是他们恨之入骨的元子离?所以,沈清莹一点也不着急,只等着元子离自取其辱,却不打算出手救陈家后人,毕竟暂时来说,陈家还不值得她冒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想到这里,沈清莹叫来了她的心腹,询问她那个大堂哥最近的动态,看这人可是坐不住了。
“沈家也太猖狂了些!”在沈清莹念起元子离的时候,元子离也念起了沈家,言语间颇有不满,他自然清楚沈家不会那么轻易的表态,更没什么可能向他臣服,但既然派了人来,就必有一番表示,他还想着要如何试探沈家派来的这两个小辈呢。却没想到沈家小辈行事毫无章法,直接住在了城外,既不进城,也不表态,瞧他们这个态度,这个傲慢的嘴脸,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