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昨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朦朦胧胧的,准备睡下的我似乎听见有少年郎的呼救声从那勾栏街里传来,莫不是又有少年郎为着抢姐儿打架了?”清晨,雾气尚浓,未见晨光,面摊便已支起,几个早起等着去码头背货赚钱的汉子围在一起,一边吃着干粮,一边闻着面汤香味过瘾,顺带说些八卦,消遣消遣。
听得这人疑问,身边的人都是一头雾水,昨晚他们也听到了一些动静,一开始以为是谁家走水了,后来又好像是勾栏院里的争风吃醋,再后来官兵出来巡街,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搞得他们是满心的好奇,又不敢多做探究,在皇城讨生活,最该铭记的便是多听少问,多做多劳,免得一不小心卷进是非里,白送了性命。
因此,其他人都打了哈哈,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什么给这人解惑?类似的场景在皇城里的各个角落都有上演,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到了最后,人们知道的便只是昨夜又有年轻气盛的少年郎为了姐儿争风吃醋,险些闹出人命,但具体是哪家楼哪个姑娘,却是众说纷纭,没个准数,左右都是谣言,也不值得较真,听到了,也只当个笑话,一笑而过,感叹一下少年郎的天真罢了。
许明珠和崖溪风一人拿着个酱饼走在街上的时候,听到的便是预想中的言论,看来昨夜救下的姑娘很有几分本事,背后的家族更是势力庞大,竟是半点风声也没透出来,完美的掩盖了姑娘被掳一事。崖溪风看了一眼许明珠的侧脸,瞧着她脸上的笑意,便知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接下来只管等着那家人找上门来了。
“哎哟,秀仙姐姐可真是交了好运了,攀上个俊朗清风的少年郎不说,还得到了几分宠爱,可真叫人羡慕!”青楼里的姐儿多半是晚起的,谁让她们多是在晚上活动,可像秀仙这样睡到中午的还真是少见,特别是许明珠临走前还吩咐了下人不许吵着秀仙,叫一干揽不到活的姐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却只能干看着。
秀仙满身疲惫的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床上茫然了许久,看看身上的痕迹,再看看桌上的银票,以为她昨夜劳累过度,才有如此厚赏,不由得满意一笑,少年郎情浓又薄,来得快,去得更快,她能攀上个三四天的,也够她攒下一些家底了。
“秀仙姐姐醒了吗,有客上门呢!”秀仙正得意着,冷不丁听得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由得一愣,那两个少年郎未免也太精力旺盛了吧?谁料找上来的是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汉子,气势压迫得秀仙小脸一白,差点就跪到地上去了。
许明珠对此似乎是早有预料,带着崖溪风回到租住的宅院后不久,便有人找上门了,尽管料定了会有这一出,但许明珠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来人看着许明珠的神色变化,眸光微深,面上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就是不知内里如何。摇摇头,来人简短的说明了来意,感谢许明珠昨夜出手相助,虽说以金银酬谢略显庸俗,更有辱人之嫌,但一时半刻的,他的主家也实在是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才好,想着许明珠和崖溪风离家游历,这银钱总是多多益善的好,这才奉上五百两白银,还请许明珠不要嫌弃,纳了他主家的好意才好。
来人说得客气,言行举止间也透着敬意,但却在末了语带机锋的暗暗警告了许明珠一下,提醒她把昨晚的事烂在肚子里,不要乱说。许明珠听出了这层意思,却并未动怒,点点头,表示这是应有之意,昨夜的事她绝不会往外乱说一个字。
见许明珠知情识趣,还大方的收下了银子,来人眉眼微松,这事点到即止便可,到底也是救了他家小姐的人,可不能当成仇人一般戒备提防。许明珠和崖溪风送走了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身份来历的人后,各自回屋歇下了,待夜幕降临,便又去找了秀仙,却不知有人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细致到了发丝尖。
一连三天,都有人片刻不离的跟着许明珠和崖溪风,把她和崖溪风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大大小小的记录下来,后传到大将军府。唇若涂朱,面如粉桃的少女快速的看完手下人汇报回来的情况,眉头紧锁,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而她正是那位头戴粉蝶绕云竹镶红宝石金钗的身份不一般的少女,也正是险些被贼人掳走的少女。看完许明珠近日的行程记录后,少女叫来了心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心腹领命退下后,少女起身,正要去书房,却听得郡主府那边来人,说是郡主恢复了几分清明,想要见见她。闻言,少女的眉心微微拧了一下,像是很不想过去似的,但她到底还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丫鬟侍卫去了隔壁的郡主府。
“兰儿,娘亲的兰儿,娘亲的囡囡,娘亲最疼你了!”青宛兰刚走进内院,就见一个脸上挂着如同三岁稚儿般纯真灿烂笑容的妇人张开手向她扑了过来,像是要把她抱入怀中,如珠如宝的宠着,可惜,青宛兰的耐性早被妇人消磨干净了,因此,见对方如此热情的模样,她却是轻巧的往旁边一站,躲了过去。妇人猝不及防之下,直直的扑向了前方,幸得丫鬟及时阻拦,不然怕是要摔个结实了。
“哇……”妇人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后,看着一脸冷漠的青宛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打滚,“兰儿不乖了,兰儿不要娘亲了……”
青宛兰被妇人吵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