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涵点破了易攸宁的猜测。
“我不确定,如果说楚思柔是独孤鹰扬的帮凶,我万万不会相信;如果一切都是独孤鹰扬早有预谋,我又实在接受不了今天这样的巧合。没有人会在这种天气动手,要是他了解大哥他们的行踪,就必然会发现他们要去悠然山庄的机会还有很多,而今天动手,在雨天里,模糊的视线,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本不该这般冲动。”
除非,他只能在今天出手。
洛羽涵想到了,但是她没有说。
易攸宁想到了,但是他也没有说。
因为他们都想不出一个非此不可的理由。
“我也不相信楚思柔是独孤鹰扬的帮凶,且不说楚家与飞鹰门势如水火的关系,单就今天的事情,一旦其琛出什么事,楚思柔就是最先被怀疑的对象,以她的谨慎,断不会这么做。”
洛羽涵想来想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一向生活得无忧无虑,哪里遇到过需要她去探究的事情?真是越想越烦,越想搞清楚,就越是搞不清楚。
“算了算了,还是先找到大哥要紧,只要他平安无事,其他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在洛羽涵心中,最重要的始终都是洛其琛的安全。
“放心,我现在就出去找他。”
“你要去哪里找?”
雨水会冲刷掉所有的痕迹,想要发现蛛丝马迹实在是不容易。
“我去找思晴,以她和独孤鹰扬还有梦魂宫主的关系,或许会有线索。”易攸宁其实是想直接去找梦魂宫主的,可是天气不允许他放出烟花,他又找不到梦魂宫的具体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要去温柔乡吗?”洛羽涵的态度忽然变得很奇怪,有点勉强,有点难过,有点生气,还有点醋意,小女孩儿的性格一下子显露无疑。
易攸宁被她嘟着嘴、皱着眉的模样搞得忍俊不禁:“我是去找朋友,又不是去找姑娘的。”
“可那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能不能不进去?”
“不进去我怎么找人?”
“你就,嗯,你就站在门口,让人把思晴叫出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这和进去有区别吗?”易攸宁有点无奈。
“当然有!哎呀,反正我就是不让你进去!”说着说着,洛羽涵反倒撒起娇来。
易攸宁本还想跟她说一下晏弦思的事情,可看她现在这个打翻了醋坛子的警惕模样,只好暂且不提,遵从洛大小姐的指令了:“好,好,好,我不进去就是了。”
得到了易攸宁的保证,洛羽涵笑得如盛开的牡丹一样灿烂,令周围的一切花草黯然失色。
他记住了洛羽涵这一刻的笑容,便是记住了她对自己唯一的要求。
或许,这就是最美好的情感吧。
温柔乡的门口,易攸宁真的撑着一把纸伞站在檐下,等着小厮去叫人。
不过,他等来的人,不是楚思晴,而是晏弦思。
“怎么是你?”这是易攸宁没有想到的。
晏弦思把大门关好,跟他解释道:“楚姑娘不方便见你,我来跟你说一声。”
就在刚才,晏弦思在楼中徘徊,看到有个小厮往楚思晴的房间走,她就立马拦了下来,询问了几句。
小厮是认得易攸宁的,所以报上了名字。
晏弦思听后,随便说了几句将小厮打发了,自己出来与易攸宁相见。
“她不在?”
“她在,只是,她不是一个人在。”
不是一个人,那就意味着有客人。
众所周知,温柔乡头牌梦兮的客人只有两个,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自然就是为了佳人一掷千金的独孤鹰扬,女人便是神秘莫测的梦魂宫主。
但是,许多时候,人们以为的,往往不是真实的。
没人会想到,此时此刻,她的客人,二者皆不是。
易攸宁自然也不会想到。
“宫主在这里?”易攸宁想着,既然梦魂宫主在,那洛其琛的危险就又少了几分。
然而晏弦思的答案与他所想,截然不同:“宫主出去了,我想应该是那位独孤门主。”
“不可能!”易攸宁否定得十分坚决。
“我是亲眼看着宫主离开的,她当时整个人有些恍惚,我打算去问下楚小姐的,还没进去,就在门外听到了异动。”她毕竟还是个单纯的姑娘,说道异动二字,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可是,易攸宁还是无法相信:“你是亲眼看到了独孤鹰扬?”
“没有。楚小姐的房间总是无缘无故会有人出现,大家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楚思晴接触的人都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那几个人呢,通常也不太喜欢走寻常路,翻翻窗户,飞飞大堂之类的,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那你怎么肯定是他?”
“因为除了独孤鹰扬,其他人不敢也不能留宿在她房中的。哪怕是那位越公子,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被请出来了。”
“越公子?”
“嗯,我也是听别人提的,那位越公子喜欢楚小姐的琴,所以常常会同她聊上一段时间,楚小姐对他青眼有加,却不曾让他留宿。”
“但是独孤鹰扬明明出现在悠然山庄,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易攸宁对越无尘自然是没什么兴趣,他在意的只有独孤鹰扬。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其琛出事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确实是不讲道理得准。
易攸宁不想让她担心,只好否认:“不是,不是,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