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就此成为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人,更不甘心楚江阔可以如愿以偿。我为了向他血债血偿,用了八年的时间勤习武艺,让自己达到了别人需要二十多年才能达到的水平。”
“可是,这一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化功散的余毒一直留在我的体内,折磨了我整整八年。我的武功每精进一次,就是在走火入魔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恢复得越多,毒性就越深入。”
“尤其是这一年来,我杀了太多的人,打了太多场仗,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不断透支着生命,以致于我的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
独孤鹰扬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中了化功散的人,安心休养尚且难以将活,那些强行练功试图恢复内力的人,更是在自寻死路。我记得书中曾记载,化功散余毒,毒性不强,却十分顽固,再次习武之人,会加剧它的毒发,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毒发身亡,根本活不过五年。而你,明知道走火入魔是由它而起,却还在继续,你是不是疯了?”
最后一句,是他的疑问,也是他的质问。
长久以来,本心而讲,他视小梦为最大的对手,想利用她、除掉她;可是,客观来说,他同样欣赏她,喜欢与她的每一次合作。
是对手,也是朋友。
所以,在小梦讲出她的遭遇之后,独孤鹰扬也难以自控地会为她感到惋惜、感到遗憾,甚至会感到愤怒。
这份愤怒,来自于她对自己性命的不珍视。
他们都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他们都是从困境中艰难求生的人,所以,他以为,她会跟自己一样,珍惜还拥有着的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失去的,就会有夺回来的那一天。
小梦却在透支希望,为了仇恨,不顾一切。
“值得吗?”他言不由己地问出了这句话。
淡淡的,没有情绪,没有情感。
“你有你的定义,我有我的判断。”
“你应该懂得仇恨二字对于我的意义,手刃仇人,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过程。”
“所以,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化功散,五年,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活过这个期限。”
“八年,是我的极限了。”
“所以,这下你该清楚,为什么我会说,吃亏的人是你了吧?”
独孤鹰扬只能苦笑。
他真的被这个命不久矣的女人,算计了。
“可我还是想不通,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求输赢,她为的似乎只是一个无忧城。
小梦却不能过早地回答他这个问题:“等到你兵临城下的时候,等到你见到若问和沐子歌的时候,答案,不言自明。”
独孤鹰扬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们一较高下了:“我们时候动手?”
小梦算了算:“四天之前,若问和沐子歌就已从关外回到关内了,以十日计算,他们还有六天就能达到无忧城。”
“从飞鹰门到无忧城至少也要一天,前后留些休息的日子,我们,还有四天的时间去准备。”
“你说沐子歌和若问都不在城中!”独孤鹰扬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小梦听出了他的懊恼:“你不要以为没了他们,你就能拿下无忧城,我说过,那里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地方,你连城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拿下了。”
“而且,你可知城中有多少隐士高人,又有多少绝世高手?想用对付青龙、凤舞的那一套对付无忧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以为机会到了,而去送死。”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必。”小梦又说回了时间,“这几天,你随意准备,要带多少人马我不会干预。我对你的要求,就只有一点,照顾好思晴。”
“若问不在,你也别想着提前动手,那样你的法宝就没有用武之处了,你我的赌约也就没意思了。”
“我会在临近之日前来与你会合,跟你一起前往。”
时间真的不多了。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就按你说的办。”
小梦说得条条是道,独孤鹰扬能探听到的有限,所以他干脆选择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小梦该说的,终于都说完了。
话说完了,人,就该走了。
她还是担心“楚思晴”,可也只能暂且忘记,她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未了的心愿。
小梦走得轻快,一如往常,来无影去无踪的模样。
天,黑了。
阿宇确认她走远之后,才又回到厅内。
“她走了?”独孤鹰扬有些倦了,侧身靠在椅子上。
“走了。”阿宇关好门,靠近他,“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
“阿宇,我觉得,我被她摆了一道。”独孤鹰扬细细回想着。
“谁?”
“梦魂宫主。”
“她?”
“我觉着,她好像是故意让楚思晴落在我们手里的。”
独孤鹰扬越想越不对劲儿,小梦明明也知道楚思晴和若问的关系,知道自己会握着这个人质在手,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人带走,不拦着,也不多问。
离开望岳城之后,也不急着寻人,反倒先去处置了郗远。
楚思晴失踪的时候,她分明着急得要命,可转脸又像没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