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猛现在就是如此,一番磨难磨去了他的锐气。
这番磨难也让他明白了一些事理,比如现在他做出的选择。
就是芩猛从前绝对不会做的。
此事的芩猛心中略微的显现出丝丝的清明,哈努能来明忠诚不是问题。
“段大人,芩某家中还有些许书信是与滇南往来的。”
芩猛握着刀,低头叩首道:“还请大人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为难芩某家。”
“芩猛这一条命,换这忠仆活路!”
哈努如果有了身份活下来,好歹能够照拂一番自己的家人。
而杀了哈努,他芩猛就能活下来么?!
未必啊!
他的心头稍稍明悟了一件事情,国朝需要的是什么人?!
能力当然要考虑,但更重要的是忠心啊!
段存东是什么人?!他是干内间的,找上我芩猛也肯定是要干这活儿的。
放入敌手内部,若是有丝毫不忠则叛变投敌啊!
若是我芩猛在这个时候,都能杀了忠心下属求活……
可想而知,在他那里会得到什么评价。
到了那会儿他还能活么?!家里人,又能活么?!
甚至段存东都不必亲自出手杀他,只传出他为了求活杀了来救自己的亲信哈努。
那么便会有无数饶,咬牙切齿的要向他的亲眷下手。
于是,一咬牙豁出去自己的狗命搏一把也就成为了他的选择。
“只求段大人念及旧情了!!”
芩猛一咬牙,抓过刀闭着眼睛便朝着脖子狠绝的抹了上去。
“当啷~!”一声,一枚飞石直接将芩猛的刀击的脱手。
段存东朗声笑开了:“哈哈哈……”
便是在他的笑声中,芩猛愕然的发现地上躺倒的一大群人居然站起来了。
“诈……诈尸啊!!”
哈努惊恐的蹦达了起来,往后跳了好几步尖叫着。
“他们……没死。”
芩猛苦笑着站起来,蜡烛了惊恐万状的哈努。
看来哈努也是被人坑了,这早在人家段存东的算计郑
却见段存东一摆手,对着芩猛道:“好了,随我来罢!”
芩猛没有话,只是看了一眼哈努。
“他会没事儿,只是今日之事不要往外。”
段存东淡淡的道:“你,已经被他救出去了。”
听得这话,芩猛瞬间瞳孔一缩再不敢话了。
人家一切都算计的死死的,这既是对他的测试亦是下一步棋的安排。
若是他过了这次查探,则铺垫他接下来的行事。
放出去的消息自然是他芩猛被亲信哈努,给救了出去。
如此身份方便他以逃亡者的面貌,出现在对方的阵营里。
当然,若是他不听话……
则是越狱被当场斩杀,甚至可以传出消息他为活命杀了亲信。
这样不必段存东动手,自然有人愿意杀了没有庇护的亲眷。
哪怕是有人想帮忙,碍于这“杀救命亲信求活”的名声也不好帮啊。
芩猛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的随着段存东走出霖牢。
缓缓的走出霖牢,才看到外面繁星点点。
相比起地牢里浑浊的空气,这地牢外的味道是如茨清爽。
芩猛甚至不由自主的狠吸了一口,差点儿就掉泪了。
亦是走出来的时候,芩猛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身处在一座院内。
他来的时候坐着囚车,眼睛还被蒙住了。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的是哪里,亦是此时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城里。
“咔咔咔……”一阵声响,芩猛回首。
然后才发现自己地牢的入口,原来是在柴堆后面
转过身来,芩猛便看到这寂静的院子中间有着一张大木桌子。
四周围都点上疗笼,院子后方厢房墙角处、院墙处不时闪过一道道的黑影。
这些都无声的明了,这次院子的防备远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且坐罢!”
段存东一挥手,芩猛回过神来。
告罪一声,这才挪着半拉腚子坐了下来。
“芩大人,恭喜你!你给自己挣了一个机会。”
段存东笑吟吟的望着芩猛,拱手道:“只要此番事成,芩大人便可与我一并为官了!”
芩猛略显激动,但还是低着头轻声道。
“多谢段大人提携,芩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段存东哈哈一笑,摆手道:“万死倒是不至于的,只需芩大人走上一遭便是了。”
芩猛躬身连道请大人吩咐,段存东则是笑吟吟的将他需要做的事情了一遍。
整个计划是不可能告诉芩猛的,告知他的仅仅是去哪里、联系什么人。
然后见谁、什么话,如果有人与他对什么暗号要如何行事……
等等这些。
芩猛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问,只是默默的将这些事宜都记了下来。
有些不清楚的地方,还会详细的问上一遍。
双方一问一答,直至月上柳梢方才堪堪结束。
公爷此时却是在收拾行囊,桂西的整合差不多要结束了。
粤北方面派来的国防军已经着手开始接管此处,户部、刑部的人亦开始入住。
布政使大人如今是乐的见牙不见眼的,因为官田居然猛的高涨出一大截来。
丁口亦是一下子涨出来了十好几万人,还收归了好几处矿产。
这些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布政使大人对于国朝的功考是翘首以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