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猛然停步,扭头盯着庞培。此刻指挥帐刚刚散会,高级军官都要经过这条主干道,才能回到自己的兵营。赫拉克和庞培站在道路中间,一时就颇引人注目。
作为一个罗马世家贵族出身,又是苏拉的第一副将,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新晋贵族顶撞,赫拉克感到十分恼火,他盯着庞培冷笑:“你说的不错,庞培。这就是我们的差距。因为我是世家贵族,所以我可以起步就从大队长开始做起。而你耗尽家财,苦心钻营,到头来也不过是我手下的一个副将而已。你最好认清楚这一点,下一次,如果你再敢顶撞上级,我就让你吃鞭子。”
提到鞭子,庞培的脸色难看起来。赫拉克曾经代表军事法庭,判他四十下鞭刑,这身上的伤才刚刚痊愈。此刻被赫拉克一提,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赫拉克!”
已经准备迈步继续向前的赫拉克冷冷地回头。
迎接他的是庞培带着风声的拳头。
赫拉克摇晃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鼻子,不能置信地看到满手的鲜血。
“庞培,你找死!”
赫拉克拔出了佩剑,但是他的军团长上前分开了他们。
“将庞培带下去,关他的禁闭。赫拉克,注意你的身份。”军团长喝令,又紧紧拉着愤怒的赫拉克,低声道,“庞培是将军亲自提拔的,你就算看不起庞培,也得看在将军的面上,对他容让三分。”
赫拉克恨恨地收回佩剑:“我饶不了他。”说罢赫拉克捂着鼻子,怒气冲天地走了。
苏拉的指挥帐里,侍卫长正在小声回报刚才在军营大道上发生的小插曲。
“打起来了?谁赢了?”
“第一军团长分开了他们,听说赫拉克的鼻子见了红。”
苏拉淡笑了一声:“盖里纳拉了偏架?”
侍卫长含蓄地笑笑,没有答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拉突然冷哼一声,将手中正在阅读的信件扔到地上。
侍卫长不知道苏拉是在骂刚升职就惹事的庞培,还是在骂给他写信的人。只小心翼翼地将那封羊皮纸捡了起来,无意间扫过落款,看到那上面的签名是,维希肯。
“罗马的来信?”侍卫长将信放回到桌上。
苏拉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揉了揉眉头,闭目片刻,开口道,“你替我回封信,给维希肯。就说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我要让恺撒的火灾保险公司,开不起来!”
“是!”
*
自从马略带着他的远征军离开罗马,已经过了快一个月。罗马人很快就淡忘了那个出身平民的执政官和他那前途未卜的远征军。
因为现在罗马政坛上活跃着另一个新起之秀。他虽然不是执政官,但是当他在元老院的议会上侃侃而谈时,就连执政官秦纳也只能全神倾听。而他提出的议案,几乎每次都能获得元老院的多数票通过。
那个人,就是恺撒。
恺撒先是让元老院通过了一个由共和国公库出钱,替平民购买火灾保险的法律。据说那笔费用并不是很高,和每年用来救济平民,修缮公共设施的钱比起来,几乎九牛一毛。因此就算是顽固的贵族议席也没有反对这个法令的通过。
并且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在火灾保险这件事上,恺撒会赔得血本无归。但对于罗马公民来说,突然之间有了一份发生火灾赔付的保险,他们是从心底感谢恺撒的。
恺撒做的第二件事,也让平民喜闻乐见。他在大竞技场不停地举办马车的赛车表演。而且和以往相比,他的赛车表演更加新奇,娱乐性也更高,因此大竞技场几乎场场都是爆满。
以往在大竞技场表演的赛车,都是由四匹或者六匹好马,拉一辆尽量窄小的两轮赛车,车上也只有一个赛手。而恺撒举办的赛车表演,则是四匹马拉的四轮马车,而且马车上还拖载着巨大的水箱。不但如此,水箱的两侧还各站有两名守日人。
这样的载重量,马车自然是快不起来的。按理来说,这赛车似乎也没什么看头。然而罗马的公民们却对这种表演十分热衷。不管刮风下雨,只要竞技场上有恺撒的马车在奔跑,他们就会跑来观看。
恺撒的赛车表演,和普通的赛车一样,也分为四个队伍,分别以红白蓝绿来标记,场上的观众自然也分为这几派别。由于恺撒的赛车表演通常充满了不可预料的意外和故事性,所以观众们也是全程参与度十足,一场表演下来,差不多都是大汗淋漓,嗓子嘶哑。
比如此刻,
今天的这场表演,是在以前赛车表演上的升级版。恺撒的赛车几乎每一场表演过后,就会进行各种升级。比如今天的马车车厢上,就多了一个像是梯子一样的东西。
号角一声鸣响,四辆标记着不同颜色的马车开始在赛道上奔驰。马车侧面的守日人一手紧紧地抓着手柄,一手疯狂地摇晃着铃铛。
四辆马车带着刺耳的噪音向前飞奔。在进入第一个弯道时,几辆马车不约而同地紧急刹车,数匹好马前蹄扬起,嘶声鸣叫,方才停了下来。
原来赛道上,竟然被安放了数块大石。
蓝队的马有一匹因此崴了脚,一名守日人不得不将那匹伤马从车辕上卸了下来。看台上的支持蓝队的观众们,发出惋惜的叹息。
而红队的车轮似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