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是怎么想的?”张曜灵接过之后粗略地看了看,随后又毫不在意地丢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一点都不感到吃惊吗?还是……你小子早就已经知道了?”张重华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得惊呼出声,同时一脸震惊地看着张曜灵。
“爹,我是早几天知道了,不过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我在姑臧……”看出了张重华眼里的震惊,张曜灵不想因为此事让父子之间产生隔阂,张着嘴就要把飞鸽传书的时和盘托出。
“好了,臭小子,这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危险,我不需要知道这些的。”出乎张曜灵的预料,张重华并没有生气,在一开始的惊愕之后就变为轻松的笑意,还阻止了张曜灵的解释。
“爹,其实我……”张曜灵还是不放心,权力的吸引力可是很大的,现在父亲才是凉州之主,自己这件事做得是有些不大妥当,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父亲对自己产生猜忌。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爹相信你。”张重华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张曜灵的解释,看着张曜灵的眼神中还有些惶急,张重华只好苦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臭小子,你爹说不介意就不介意,你还不相信你爹的话?”
“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祖宗传下来的这份家业,将来总要交到你的手里的,。你做得越好,我越欣慰,怎么会猜忌你呢?”说到这里,张重华忽然停顿了下来。良久后又是幽幽一叹,语气也变得萧索了起来。
“先祖在凉州打下这份家业,代代相传,传到我这一代,是第四代了。我只想守住这份祖业,从来都没有想过争些什么,谁知道……”张重华苦笑一声,张曜灵却没有笑只是默然。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后面的那句是什么,父亲又想起了那一件往事。
那两个人都不在了,但是他们的影响依然还在,他们依然还活在父亲的记忆里。纵然他们有千般不是,他们都是父亲的至亲之人。自己两世为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件事对父亲的伤害,却是很难消解的。
“当年我狠着心把你派到陇西,而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做的很好,比我这个当爹的强多了。说真的,我为有你这个儿子,感到很骄傲。”张重华欣慰地看着张曜灵,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张曜灵彻底放下了心。他感受得到,父子之间,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好了,闲话就别多说了,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张重华重新坐回原位,郑重地问着张曜灵。
“那好,儿子我就放肆一回了。”心结解开,张曜灵重新恢复了自信,面对着父亲侃侃而谈,“这已经不是桓大司马的第一次北伐了,之前的两次北伐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成果,但也是赢多败少,也没吃什么亏。我们张家世受皇恩,如今天下不稳,苍生受难……”
“我是问你打算怎么办,这些废话留着跟那些老头子吧!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兵,是出,还是不出?”张曜灵滔滔不绝地还要再说下去,被张重华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
“出,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出。我们毕竟是晋臣,虽说天高皇帝远,但是我们不必为此落人口实。再说这一次,我还想要大干一场呢!”父亲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张曜灵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肯定要抓住机会插一脚的。”张重华看了看长大的儿子,有些感慨,有些感叹,一时又沉默了下去。
“我……我……”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终身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虽然魏晋时期还不像明清时期一样礼教严苛,但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逃婚出走,而且还跟一个青年男子一路同行,已经是达到了私奔的级数。虽然这一个私奔多少有些一厢情愿,但是这种事情落到外人眼里,总是一件伤风败俗的尴尬事。苏若兰虽然鼓足勇气离家出走,现在面对张曜灵,却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字眼。
“现在知道害羞了?逃出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大胆呢?”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一副可怜相,张曜灵也不好过分苛责。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再说这些没用的也无法挽回了,再说自己和她毕竟还有一些交情。
“就算我逃婚不光彩,那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风险在哪里?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张曜灵这有些不耐的话,苏若兰马上像斗鸡一样来了斗志,毫不退让地瞪着张曜灵,就连那个难堪的字眼也毫不停顿地说了出来。
“还没风险?”张曜灵怪叫一声,那表情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姐你可是苏家的女子,和窦家订有婚约。你这一出走,新娘子没了,让这两家已经准备好的亲事怎么收场?现在你在我这一露面,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以为是我拐带了你私奔?我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大家族,还有一个有夺妻之恨的窦公子,我还没风险?”
“这个……这个……”随着张曜灵诉说他的委屈,苏若兰的头越来越低,脸颊上那两抹晕红也逐渐在脸上扩散。她低着脑袋不敢看张曜灵的眼睛,嫩白的手指也不住地绞来绞去。
“你不会把我送回去吧?”心中有愧的苏若兰本来低着头正在无地自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马上抬起头来惊惶地看着张曜灵,星眸中已经有了一丝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