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赵东升脸上的神情再次大变,只不过这次是充满了喜悦,一撩袍袖,显然是又要跪下。
男子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下跪,同时说道“好了好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这些繁文缛节的,就不要搞了。你先去忙你的生意去吧,我这里自己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公子身份尊贵,小人当然要尽心尽力地招待好公子……”赵东升还有坚持下去,不过看着对面男子的眼神,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是,公子!”
赵东升匆匆离开,不再废话,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他走后,一行八人,也不需要什么吩咐,各司其职地走开去忙碌自己的事。而为首的那名男子,则走进了其中一间房子,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房间有人,是一个男人。
“鲁叔,多年不见,一切可好?”看着对面那位像一座铁塔一般站立的高大的中年男子,回手关上房门的年轻男子,忽然在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仿佛见到了久未见面的朋友一样。
“公子?怎么是你?”对面的高大男子本是一脸的冷然,但是此刻听到对面的哪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惊容。不由自主的,他上前一抬脚,就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为什么不能是我?鲁叔,时隔六年,再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啊?”年轻男子看着对方的举动,却是毫不排斥。他就这么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对方,以及对方眼神中的那丝无奈。
“公子,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该来的。”铁塔般的高大男子终于松开了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只是他还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对方,眼神中的惊讶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一丝担忧。
“正是因为太危险了,所以我才会来。”看着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无奈,年轻男子笑容不变,从对方的身侧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一张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就啃起来。
“公子,你真的不该来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万千责任在肩,怎么可以以身犯险呢?”高大男子看着对方的慵懒状,脸上的无奈更加浓重。
“好了,鲁叔!我现在已经来了,这已经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了。这样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反正你说得再多,我也不会走的。”年轻男子将手中的苹果啃得咔咔有声,看着对方还要继续苦口婆心地说下去,他马上回了这一句,让对方很快就停止了劝说。
只是嘴上不说了,高大男子看着对方的眼神,依然是一脸的无奈。除了无奈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缅怀。
多少年了,公子,还是那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啊!
此时站在这里的高大男子,就是久未露面的阿鲁。自从竹庐先生走后,阿鲁就跟随在张曜灵身边,常伴左右。而自从张曜灵出镇陇西之后,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阿鲁,则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么多年来,一直见不到人影。有人以为这个原本跟随在张曜灵身边的护卫,是在陇西一役中阵亡,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长安城中。
而能被阿鲁称作公子,那么站在这里的那位年轻男子,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除了年少成名将陇西甚至整个关中搅得天翻地覆的张曜灵,还能有谁呢?“大人请看!”张德成轻巧地退后,同时将手中的酒樽“当”的一声摔到地上,然后就飞快地退到了一旁。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声响,从大厅两旁的廊柱边,突然涌入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人人手执明晃晃的短刀,将雪亮的刀刃放到了虽司马勋来赴宴的几名随从的脖子上。由于喝了太多的酒,喝到眼睛都睁不开的几人,丝毫没有反抗就束手就擒了。
“这……这是……哪地方的歌舞?”众士兵唯独漏过了司马勋,他醉眼朦胧地看着面前这些突然出现的士兵,还以为这是哪个异域传过来的舞蹈,还呵呵傻笑着说道,“张堡主……你这里……还真好。这……这是……胡人的玩意吧?倒是……倒是新奇……新奇得很……”
“司马勋!”原本醉眼朦胧连站着都摇摇晃晃的张德成,此刻却像是毫未喝酒一样,舌绽春雷,一声怒吼让大醉的司马勋,也忍不住全身一哆嗦,直接滑倒了桌子底下。
“张堡主……你喝多了……你……”司马勋倒在桌子底下,两手两脚徒劳地抓啊抓,却怎么都无法站起来。他耷拉着眼皮看着满脸冷笑的张德成,还以为对方喝多了,在撒酒疯呢。
“司马勋,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认不认识我身边的这位啊?”张德成见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也不着急,冷笑着走到瘫软到地上站不起来的司马勋面前,冷冷问道。
“你………你…”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凑到自己的面前来,司马勋努力睁大了眼睛向他看去,良久之后,他才有些惊喜地说道,“你是宋智?你没死?”这后一句倒是顺溜了。
“正是宋某,托大人的福,侥幸留得一条性命。大人,好久不见了。”来人正是宋智,借着明亮的灯光,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浮肿还在。只是此刻的宋智已经不见了当初的奴颜婢膝,正一脸冷意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司马勋。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司马勋在嘴里不住地重复着这几句,然后目光向后转,看着后面的那些士兵好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