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电话挂了之后,苏晓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只离开了两三天,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安宁有发生了那样的事。
苏晓草草地洗了把脸,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那张脸带这些稚嫩,但却脱胎换骨。如化茧的蝶、涅磐重生的凤。可是,那份痛谁能懂,又是谁想受的。
她伸出手,指尖和镜子里的那张脸重合。那里面是另外一个自己,被深锁,或许永远不再见天日的自己。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苏晓。从此,再无人护她。她亦不需人护。
“苏晓,饭做好了,快洗洗脸出来吃饭吧。”
外边苏维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他把耳朵贴在门口听了一下。
“咔嚓。”门开了。苏维新没注意到,一下子向前栽了过去。苏晓没有想到苏维新还在外面,赶紧拉了他一把。
苏维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笑:“我只是听一下你起来了没有。”
“嗯,起来了。”苏晓关了房门,跟着苏维新来到餐厅。
桌子上放着几个可口的小菜。菜色很好看,苏晓一下子有了食欲。她尝了一下,点头。
“嗯,不错,手艺又有进步了呀。”苏晓给苏维新夹了一口菜。
“我就做了两次饭,你就知道我手艺不错啦。”苏维新眼中闪烁着,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别骄傲。同志仍需努力,你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苏晓低着头吃菜。
虽然没有可以夸他,但是苏维新心里像是雨过天晴的艳阳,一下子晴朗了起来。心里堵的那块大石头也落下来了。
“那你多吃点,你带我出去玩。”苏维新抬头,“我听阿姨说,奶奶在县城住,我想去看看她。”
苏晓的奶奶现在还不知道她父亲去世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告诉两位老人。也许这个秘密即使到了她们入土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人告诉她。因为,比真相往往比谎言要残忍许多。
“好,吃完饭我带你去。”
苏晓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爷爷奶奶了。现在她妈妈不在家,几个姑姑一再劝他们到城里,可两个老人住惯了乡下的房子,压根都不想来。
两人收拾完出去。苏维新来的时候开的有车,两人坐上车,直奔镇上。
一路上的高楼变成矮矮的临街房。路渐渐变得狭窄,路上的车也少了。苏晓一边给苏维新指着路,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有时候觉得,等老了之后,就来乡下,建一座房子,领着自己的妻子,养一条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挺好的。”苏维新打了一个方向盘,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多日以来的压抑渐渐被麦浪抚平。
苏晓看着苏维新眉宇间的晴朗,心里也舒服多了。他说老了之后要带着自己的妻子“解甲归田”。这是一个很好的规划。她也想过,寻一处僻静、与世隔绝之地,安安静静地生活。
又是一阵风,麦浪微微起伏着,几只岩雀在远处的电线杆上追逐着,以地平线为低端,无边的青绿向远方铺陈着,变浓,变朦胧。
苏维新伸出一只手,朝副驾驶摸去。
“别摸啦。”苏晓知道苏维新想拉她的手,她调皮地笑了笑:“注意行车安全,拉手下车再拉。”
“好,来日方长。等我们老了,我天天拉着你。”苏维新余光瞥见苏晓带笑着眼睛。
“你都那么忍心,你要拉着我干农活,你不害怕我变成黄脸婆呀。”
“不怕,我也陪着你。你拔草,我就浇水。你播种我就施肥。妇唱夫随。”苏维新缓缓打着方向盘。
“好呀。”苏晓笑了。
他真的越来越傻了,什么都听她的,都不怕她把他给卖了。可是就他这傻样,让她越来越喜欢了。一刻都离不开他了。
苏晓的奶奶家在镇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村子几十年如一日,路还是修的小柏油路,被来往的大货车压的坑坑洼洼的。车开上去晃晃悠悠。
几个骑着自行车的老人看到来人,略低着头,带着审视的眼光朝车内看了一眼。
“咦,这不是老苏家的娃子吗?今天回老家看你爷爷奶奶呀。”
老人说话的时候,苏晓已经给苏维新打了招呼,让他把车停下来。苏维新停了车,打开窗户。
他不知道叫什么,只靠着年龄,约莫按着辈分:“爷爷好。”
“晓儿,这是你男朋友呀,长的真帅。”
苏晓垂着眉眼点了点头。
老人寒暄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朝后座看了一眼:“你爸,你妈没过来?老苏两口子可是天天想着你们一家四口一起回来呢。”
苏晓抠着安全带,不知道怎样解释。她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只要村里一个人知道了,那整个村子也就会知道这个消息。
苏维新微微看了苏晓一眼,悄悄把车发动:“叔叔阿姨他们太忙了,今天主要是苏晓想带我来看看爷爷奶奶,我们谈了这么久,也该见见家长了。”
老人张了张嘴:“是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哎……回去告诉苏晓她爸妈别天天工作,把身子都累坏了。”
“嗯,好。”苏晓低低应了声,“那陈爷爷,我们先走了呀。”
“好,赶紧回家吧。你爷爷奶奶见了你们还不知道多高兴呢。”老人蹬了下自行车,向街道尽头驶去。
“这是我们村的村长,以后你见了他可以叫他陈爷爷,他人还不错。”苏晓回头。
“好。”
苏维新知道苏晓还在为刚才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