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笑道:“诸位,江湖各大门派,都有抗击元蒙之意,你们不会以为朝廷不知吧?”
何太冲道:“我等意图,朝廷肯定知道……”
他话犹未了,班淑娴就打断了他,何太冲虽然畏妻如虎,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仍要摆足掌门人的架子,“哼”了一声。
班淑娴道:“盟主是说,朝廷也在暗中施以毒手,嫁祸给我们,好挑起江湖各门派和明教之间的纷争?”
“不错!”
李晏点点头道:“江湖门派之多,高手之多,朝廷寝食难安,你们又打出了覆灭元蒙的旗号,朝廷若不暗使诡计,却也未免将朝廷瞧得小了。”
说着,李晏笑了一笑,道:“说起来,你们的恩怨,虽然有,但其实并非不可调和,刨去远遁海外的谢逊和暗地里栽赃嫁祸的元蒙朝廷,剩下的还有多少呢?”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微微颔首。
确实,冤有头债有主,谢逊杀的人,由谢逊偿还,元蒙朝廷毒害的人再另算,双方的恩怨,就淡得多了。再非如今这般,刀剑相向,誓要分一个生死出来。
杨逍自嘲道:“枉我自诩机智过人,谁也瞧不上,可成昆、朝廷的诡计,将我蒙在鼓里,却识之不破,竟成为他们的棋子。”
韦一笑道:“哼,成昆、朝廷害得我们好苦,不杀了他们,我青翼蝠王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李晏心想:“这有什么?杀得了就杀,杀不了那就以后再说,生命只有一次,岂能拿来发狠立誓?”
他暗自摇头,经历了死亡,方知生命之贵重。自杀之人,在他看来,纵有千般理由,可死了之后,万事皆休,却要如何挽回?
李晏说道:“这些事情,江湖中人,却不能蒙在鼓里。明教、昆仑派,均乃当世顶级大派,门人众多,还要请杨左使、何掌门,吩咐弟子,将此讯息传遍天下,说与各门各派知晓。也让朝廷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是!谨遵盟主令谕。”
杨逍、何太冲当即传出令去,各遣弟子,分赴中原各省,传播讯息。
李晏向下山的诸弟子一再嘱咐,千万不可登上各派山门,又道:“你们改换行装,扮成江湖散人,散播讯息,说与天下人知道,不必拜访武当、少林、峨眉等派,他们得知了讯息,自然会有思虑。我们找上门去,反而惹人生疑。”
杨逍、何太冲也道:“我们两派加入汉盟的消息,一道传播出去,让天下人知道,反击暴元的仁人志士,一直都在!盟主之名,你们也当说与天下人知。”
打发了下山传讯的弟子后,李晏心想:“我既做了汉盟盟主,目下已至年关,该散播的讯息,也已着手准备,距离后续的门派加入,还需铺垫一段时间,等候消息纷扬,人心思定之际,才是大举进发之时。唔,我武功练至后天圆满,下一步,该当思虑先天妙境了。”
想到这里,李晏忽然一叹。
何太冲道:“盟主何故叹息?”
李晏叹道:“我辈武人,数十年习练武艺,要想前进一步,可谓是千难万难……”
众人哑然,腹诽不已:“我们一大把年纪,说是千难万难,那丝毫问题也无。盟主你二十来岁,却已胜过我等,这都要叹息的话,置我们于何地?”
只听李晏说道:“……习武之路,没有捷径,咱们这一群人,可都在后天之境打转,当世之先天高手,恐怕除了武当派张真人,再无第二个人了。”
众人思及习武之难,生出感慨心理,能走到这一步,名传天下的,谁又不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呢?
韦一笑道:“张真人嘛,那是百年难遇的人物,咱们是比不上了。嘿嘿,盟主日后还要和你多多切磋,增进我青翼蝠王的武艺呢。”
杨逍、何太冲、班淑娴等人齐声道:“是啊!盟主神功,张真人咱们是不敢上门叨扰的,盟主可不会拒绝我等的请求吧?”
习武之人,若能和强者切磋,发现自己的破绽,增进功力,那是十分热情的。
这一群人中,虽然没有一个真正的好战狂人,但机会摆在眼前,却也不会浪费,想要争取一二。
毕竟,若真能更进一步,谁又愿意错过?
李晏失笑道:“这有何妨?与你们切磋,对我自己,也颇有裨益。”
因年关将近,众人约定过完年后,再齐聚光明顶,挑战李晏。
……
湖北,十堰,武当山上。
方今之时,武当七侠,五侠张翠山身亡,三侠俞岱岩残废,所谓七侠,实已只剩下了五侠。
紫霄宫中,宋远桥正和二弟俞莲舟、四弟张松溪、六弟殷梨亭商议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说到天鹰教会否增援,又说到殷天正,忆及弟妹殷素素和五弟张翠山之死,又想到五弟遗孤张无忌,随着蝴蝶谷被灭,今不知失落何方,心中自责,均自抹泪。
只听得脚步声响,一个魁梧奇伟的大汉奔了进来,此人正是武当第七侠莫声谷,虽只三十来岁,却已长了满脸的浓髯,看上去比四侠张松溪、二侠俞莲舟的年纪还大些。
张松溪笑道:“七弟何事如此匆忙?”
莫声谷叫道:“好大事请!江湖中都已闹翻天了!”
殷梨亭问道:“究竟什么事情?莫非那些恶毒的魔教贼子,又做出了什么惨案?”
莫声谷道:“是魔教做的,但不是惨案。几位哥哥,江湖上传言,明教和昆仑派,齐齐加入一家名为汉盟的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