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牧民族的屠刀面前,华夏子孙或许会沉默,也许会隐忍,但是他们永远不会忘记仇恨和抗争。
从春秋战国,到秦,到汉,到魏晋,到大隋,再到现在的大唐帝国,一代又一代成长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都是前仆后继地和异族展开殊死搏杀。
这次,面对更加凶猛强大的吐蕃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身后又有强大的大唐帝国,更加不会退缩,保卫家园是这片土地赋予这些大好男儿的职责。
就在这个坡地上有一个戍堡,这个名叫第八戍的戍堡隶属于河西节度府赤水军,也是河西节度府最西面距离吐蕃人最近的戍堡。
这个位于冷龙岭以西的戍堡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吐蕃rén dà举进攻的时候能够点燃狼烟,为河西节度府以及陇右节度府示警,换句话说,第八戍的士卒们就是准备随时为国捐躯的勇士。
这个用形状呈六角菱形的戍堡,用夯土墙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常年驻守着一队赤水军戍卒。
戍堡里指挥所,营房,粮库,械所,水井,几乎是应有尽有。直面北方的土墙上还架着五张床弩,一枝枝搭在土墙垛口上的有着鸡蛋粗细的弩箭让堡寨看起来就象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
粗铁铸就的弩箭头上铁锈班驳,安静而森然地凝视着远方,就像是猛兽张开了獠牙,随时对来犯之敌给予致命的一击。
太阳初升,驻扎在第八戍的戍卒们就开始忙碌起来,在戍主的吆喝声中,五名全副武装的轻骑就上马出堡而去,其余的人换防、擦拭兵刃,吃饭、睡觉、操练不一而足。
戍主许大茂是一名老卒了,自从吃水军成立以来就在军中了,十年来大小阵战也经历了无数,可直到现在还是一名只领着五十人的前沿戍堡的小小的九品戍主。
许大茂三十余岁,长得又胖又矮就像一个矮胖冬瓜一般,右脸上还有一道长长伤疤,连带着左边的上嘴唇都被削掉一块,露出了两颗牙齿。许大茂这人的命实在是硬,数次必死的战斗都能活下来,也被人送绰号‘阎王难’,意味这阎王见了许大茂都犯难,收不走。
许大茂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烽火台,再三叮嘱道:“这里一定要保证干燥,一定要一点就着,升起的狼烟要保证又粗又直又黑,这些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这可是关系到后方能及时接收到狼烟,做好防备。”
许大茂站在整个戍堡的最高处,盯着北面,心中满是阴影,在这草高马肥秋高气爽的大好时节,吐蕃人寇边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大了。
战争,随时都能爆发。
许大茂看着戍堡里一张张或年轻稚嫩,或黝黑苍老的脸,心中感慨,这些兄弟们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冬季。
只要到了冬季,大雪来临,那么今年就能安稳的度过了!
突然,许大茂感到脚底传来了一丝的震动,接着震动开始慢慢的加大,当一道信号在北方升起,许大茂的脸色大变,脸上的那条狰狞的伤疤变得扭曲起来,声音也变得凄厉:
“点狼烟,吐蕃人寇边了…”
达坂山里,风破天一手提着一只黄羊轻松的跟在老猫几人的身后,腰上只别着一把锈迹斑驳的破刀,只能是在星火村里的两大神射手的身后,提着猎物。
瘦弱的二孩扛着一只六七十斤的黄羊走在风破天的前面,已然气喘吁吁,扭头看了一眼提着两只黄羊还气定神闲的风破天,咂舌道:“风大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二孩是达仕县城的人,家人都死在了吐蕃人的屠城中,孤身一人路随着难民东去,历经生死最后定居到了星火村。
对着自身的力量,风破天也是不明所以,只得道:“这我也不清楚!”
二孩的前面的是身材魁梧一脸胡须拉茬的猛子,猛子道:“风兄弟要不是天生神力,就是传说中所说的武林高手。”
猛子也是所居住的寨子被吐蕃人攻破,背着老娘逃出来在被吐蕃人追杀的路上,遇到被征用当徭役的风破天所救,也就定居在了星火村。
星火村里的居民,来历几乎都大同小异,各有各的悲惨,各有各的命运,也是因为同样的经历,星火村的人都特别团结,当然,也很排外!
猛子的左侧是一位握着一杆长矛的敦实汉子,汉子名叫石头,沧州人氏二十余岁的年纪,本是刺配充军的囚犯,后因斩首有功恢复了zì yóu身,没脸回到故乡去见父老乡亲,就在漠北一代流浪。
吐蕃人席卷而来时,石头救下了一名受难的官宦家的胖xiao jie,辗转就来到了星火村,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月前,那位官宦家的胖xiao jie给石头生下了一位大胖小子,只把这汉子给乐得摸不着北。
石头道:“风大哥定然是天生神力了,有这神力可真是令人羡慕!”
石九公说道:“破天老弟绝对是习练过武艺的,而且内力还不弱,我估计是受伤太重,又完全失去了记忆,这才无法恢复,好在身体壮实!”
石九公四十岁,是这伙人中年龄最大者,本是岭南一带海边的人,因为被诬陷为谋反家人悉数被杀,后来一路逃亡北上,结果因缘际会的就成为了星火村的一员,数月前跟刘寡妇眉来眼去,二人就住到一块去了。
“不对!”最前面刚走出大青山的老猫脸色大变,指着东北方的一道黑烟,惊叫:“狼烟,吐蕃人来了!”
“不好,快回星火村!”石头的脸色都变了,刚有了大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