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凌晨,张博和张虎就等在了荆州城门下等待着城门的开启,当城门一开的时候,二人就进了城,直扑张府。
小小的张府里一片愁云惨淡,跟随张九龄数十年的管家张成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得不成模样了,坐在院子里盯着大门,想着阿郎念叨了一夜的人能够出现。
卧房里,老夫人坐在床边,握着老伴瘦骨嶙嶙的手,苍老的双目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是念叨着:“要走了,要走了!”
张拯和妻子,还有一双儿女张顺和张彤,以及张顺的妻子毛氏和抱着的周岁的幼儿,跪在床头,皆是双目通红。
“可是博儿来了?”张九龄突然睁开了双眼,精神也为之好了起来,甚至苍白的面孔也变得有些红润起来。
床边的人看了,无不悲从心起,谁都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且,这口气随时都能咽下!
长子张拯正要开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道身影疾步而来,噗通一身就跪在了床头,从老夫人的手里接过那只苍老的手,悲声道:“祖父,孙儿来迟了!”
来的正是张博!
张九龄看着这个已经长得英姿勃发,浑身锐气逼人的青年,微笑着道:“乖孙儿,来得不晚,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要跟博儿说!”
“阿爷(祖父)!”张拯和张顺父子等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张九龄,接连磕了几下头,就退了出去,重新跪在门口,低声垂泪。
“祖父,您有什么话要交代,孙儿定然会办到!”张博握着张九龄的手,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直涌心头,想着刚相认的祖父垂危,不免泪流满面。
“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活了六十有八已经知足了。你伯父和你堂兄性子忠厚,淡泊名利,我很放心。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张九龄伸手抚在张博的头顶上,道:“博儿,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
张博泣道:“祖父,您说,孙儿听着!”
“自古以来,没有永远的繁华,盛极而衰如同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般,才是历史进程的主旋律,天下也没有牢不可破的王朝。如今大唐的繁华已经开始出现了千疮百孔。要是我所料不差,十几年内天下必然大乱,到时候我要你守住长安城,守住这个天下。”
张博泣道:“祖父放心,孙儿定然听您的话,一定守住长安城,守护这片天下。”
“好孩子,一定要做一个忠臣孝子,不可起丝毫的异心,你一定要答应我!”
张九龄满怀期盼的望着张博。
张博郑重的道:“祖父,孙儿定然忠心耿耿护卫大唐江山,保天下百姓安康,绝不会起一丝异心!”
“好孩子,我岭南张家会以你为荣!”张九龄满意的笑了,随后语气微弱的道:“孩子,叫你祖母进来,我要跟她道别了!”
张拯扶着母亲跌跌撞撞的进来,老夫人握着张九龄的手,张九龄虚弱之级的道:“我要走了,这辈子有你,足矣!”
说完这句话,一代名相张九龄,溘然而逝!
张府内,一片哀哭不已。
开元二shí bā nián五月初七,一代名相因病去世,想念六十八岁,消息传出,前来哀悼的荆州人络绎不绝。
随着消息的扩撒,越来越多的人为了这位开元贤相哀哭不已,特别是朝野的清流们,在奸相李林甫的排除异己任人为亲下,两相一比较,就跟能知道张九龄的好,以及那份赤胆忠心了。
李隆基得知了张九龄病逝,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奈何已逝,就赠封张九龄为荆州大都督,谥号叫文献。
张拯一家人扶着张九龄的灵柩往岭南去了,张博带着妻儿一路相送岳州,这才和祖母,以及大伯堂兄等人洒泪而别。
当然了,这是明目张胆的送,只是两者之间的身份没有公开罢了。
刚认的祖父就逝去了,这令张博悲伤不已,而且祖母年迈又伤心过度,只怕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为了宽慰张博,李依依和儿女陪伴在张博的身边,一家人开始游览江南山水,从岳州到鄂州,又从鄂州沿江而下,到了江州。
路过江州前隋王爷的最后陌路之处,望着还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前隋王宫,一行人感到感慨莫名。
看完残垣断壁之后,张博听闻附近山中有座道观,里面有位老道士岁数在百岁开外,就想着这么大岁数的人不知道会不会认识师父,只要知道了师父的身份,或许就能解开师父遗体丢失之谜。
于是张博就带着熊磊等十几个亲卫在向导的带领下,进山寻访那老道士去了,而李依依带着两个儿女,特别是女儿幼小,就回往江州城了。
做为长江中下游的重镇江州城,繁华而热闹,穿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相比于长安城,江南物事小吃美食,自有一番风味。
看到这番热闹,张云和张颖这对兄妹闹着就要下来。魏和的肩膀上架着三岁的张颖,一手一个冰糖葫芦,吃得口水流了魏和一头。李依依牵着张云,在二十几个彪形胡汉护卫下,一路上招摇而过,惹得了一片片惊诧的目光。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一阵人仰马翻,一位四十余岁的道士被几人一路追赶,在眼看就要被追上的时候,看到了李依依这一群人,眼珠子一转就一头冲了进来。
张博的亲卫岂能等闲,那道士刚一靠近就被巴德勒一个擒拿给放倒在地,接着冲过来的四五个壮汉见状,当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