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图术听得一愣一愣的,跟在张勉的身后,张勉背着古琴,往马厩方向走去。
见到张勉和兀图术两人的到来,这些马就像看到老友一般,响起了几道嘶声,算是打了招呼。
而他们两人也用手轻抚了这些马的鬃毛,有的乖巧地低头,任由他们的亲昵。
之后,张勉找了老位置坐下,将古琴轻轻放下,双腿盘在一起,双手十指按于琴弦之上,微闭着眼眸,将心神慢慢地静了下来,待得心境平复,他的右手食指勾动琴弦,一道悠扬的琴声随之传出。
兀图术则坐在旁边,仔细观察着这些马匹的反应,他想要知道这些马匹究竟是不是能听得懂乐曲的。
但凡人在听着乐曲的时候都会安静下来,什么都不做,只管聆听乐曲,但他不知道这些马是不是也一样,如果有着类似的反应,那就意味着是在认真聆听乐曲了,如果不是,在弹奏乐曲之时,仍自顾自地地吃着草料,或是嘶声不断,那就意味着这些马匹听不懂乐曲。
对于这个实验,张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轮到自己来做这个测试,人生还真是变幻无常,无奇不有。
琴声渐渐传出,这时候有的马匹在吃着草料,有的则东张西望,有的嘶声不断,还有的在马厩中不断走来走去,其动作不一,各有各的精彩。
张勉根本不在意这些,仍旧用那灵活的十指在琴弦上不断翻动,琴声由慢转快,由缓渐急,刚开始这些马匹的确是不在意,可是后来兀图术竟然发现它们的动作有了变化。
当张勉弹奏的乐曲开始慢慢变快的时候,它们的耳朵微微抖动,吃草料的,忽然停了下来,嘶声不断的,也停了下来,不断走动的,同样停了下来,然后挤弄着脑袋往张勉所在的方向抻了过来,那许多双晶莹透亮的眼眸,都朝着张勉看了过来。
很显然,它们这是被琴声吸引住了。
兀图术很惊讶,心中不免犹疑,自语道:“难道它们真的听得懂?”
如果听不懂的话,为何会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然后安静地聆听琴声,那神态,那眼神,带着一种享受的感觉,和人在欣赏乐曲的时候何其相像。
张勉弹琴也很投入,双手十指不断翻飞,琴声如倾泻而下的瀑布一般,不断在空气中陡然传出,其声悦耳动听,悠扬空灵,他并不因为听众的对象不同而敷衍了事,对他而言,听众是人或是其他都不重要,哪怕听众是一块石头,那也是听众。
但凡只要是听众的,他都会竭尽全力,将最悦耳动听的琴声弹奏出来。
兀图术也被动听的琴声深深吸引住了,整个人沉浸其中,在这有着数百匹马的马厩中,竟没有其他丝毫的杂音,只有悦耳动听的琴声。
仿若天籁的琴声,在空气中不断传出,悠扬,动听,让人沉浸,不,应该是所有的事物都为之沉浸其中。
一曲作罢,张勉收音之后,场中仍保持着空旷,安静得没有丝毫的声音,甚至只听到呼吸声而已。
“好听,实在是太好听了!”兀图术连着拍了几手,他现在终于相信张勉说的话。
马,也是能听懂乐曲的。
“对牛弹琴,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因为琴声真的能够给这些牛马带来更好的生长,让它们长得更快,长得更壮,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张勉说。
“啥是科学?”兀图术又是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