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鬼医还没有来。
陆近羽是带头坐下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鬼医都已经亲自来了,那就不用再费劲去找他了。
只是鬼医迟迟没有出现。
袁老板已经从他才开店,讲到了娶媳妇。
“袁老板,鬼医再不来,你儿子都该出生了。”
袁老板抚掌大笑,道:“陆阁主莫要心急,说了这么久,我还未认识认识其余四位。”
老杨早就在一旁坐得唉声叹气,此时听到袁老板如此说到,便讥笑道:“原来袁老板还看得到我们啊,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陆阁主呢。”
袁老板道:“这位兄台,就莫要嘲笑我了。我与陆阁主是相见恨晚,有着说不完的话,而且上次又是因为我,错过了与陆阁主把酒言欢的机会,这次我一定要补起来。”
陆近羽道:“我也想介绍这几位朋友给你,可看你看他们的样子,鬼医再不来,今晚我们可真就要睡在这里了。”
原来陈桓夏和顾灵秋已经靠坐在椅子上,因为连日赶路太过困乏,竟然睡着了。而此时的郭清,也闭上了眼睛,也不知他是在养神,还是也睡了过去。
袁老板尴尬道:“袁某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老杨笑道:“海涵说不上,可我这海量,快要渴死在这里了。”
此话刚一说完,便听得院外一人笑道:“真不好意思扫了你们的兴,老袁,快快招呼手下的上菜!”
这一声,如洪钟般响亮,陈桓夏和顾灵秋二人顿时惊醒过来。郭清也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走进院落的中年男子。
油腻。
郭清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油腻。
先生虽懒,但是清心寡欲多年,早就没有了世俗气息。
而这个男人,已经肥得不成人形,脸上的横肉竟是白白嫩嫩,让郭清想到了一只猪。那双如同肿胀了的手,各戴有玉石扳指,郭清生怕那两根指头会因为血液不通而废掉。
只是,鬼医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让郭清眉头一皱。
这人一身红衣,如血一般红。
手上的剑却是黑的。
月光之下,一张脸像是死人的脸一般,但一双小眼睛却是尖锐明亮。
这二人刚一入座,袁老板便一声令下,不出一会儿时间,客栈的伙计就端来了酒菜。
杯子是白玉夜光杯,这杯子有一对便是价值连城。可在这里,八个人,四对杯子。
陆近羽笑道:“袁老板,今日喝酒如此破财,不如这杯子就让我带了回去?”
袁老板为桌上众人斟好了酒,道:“陆阁主,莫说一个杯子,就是都送给你,我都愿意。可是这杯子,是鬼医他老人家的。”
鬼医摇了摇手,道:“陆阁主若是喜欢,送给他就是了,这杯子我想要的话,下次再叫人送来就是。”
郭清淡淡道:“不知这酒杯,能换几个人的命?”
鬼医看了看郭清,竟觉这个男人有着和陆近羽一样的气场,只是所带来的感觉是不同的。他干笑了一声,道:“若是我心情好,一个杯子就是一条命。若是心情不好,这八个杯子,都换不来一条命。反正来这里求我医人的,都不缺这几个钱。”
郭清不再说话,低头看了看杯中的酒。
清的,却有一种独特的香气。
鬼医将杯子一举,道:“远道而来皆是客,今日特设宴席为诸位接风。”
老杨早已等得烦躁不安,此时未等鬼医说完话,兀自将头一仰,杯中酒便被一饮而尽。
陈桓夏和顾灵秋二人倒是老实,而且还留了个心眼,待鬼医饮完了酒,他们才跟着喝了下去。
唯有陆近羽和郭清,二人均是一滴未沾,郭清竟开始夹起了菜吃,而陆近羽却是端着杯子看来看去。
鬼医将杯子一放,脸上横肉一抖,缓缓说道:“二位是嫌这酒不好?这可是放了三十年的竹叶青。”
陆近羽叹气道:“竹叶青是好酒,可酒香不是这样的,这酒一定是放坏了。”
老杨一愣,道:“这酒没其他味道啊。”
郭清道:“这香气着实奇特,我闻着竟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若不是鬼医为人世人皆知,我还真就以为这酒大有裨益。”
陈桓夏听到此处,头上已在不断冒汗:“难道这酒中有毒?!”
鬼医笑道:“毒倒是算不上,只是一丁点mí_yào罢了。这可是我用在医病上的麻药,你们在这里免费喝了,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说罢,在场四人应声到地。
陆近羽道:“我以为袁老板也是你的人。”
鬼医道:“是我的人,不代表能够听所有的事。”
陆近羽道:“看来你是有事问我。”
鬼医道:“我本想好好和你单独谈谈,但是这位朋友,竟然也没有喝酒。”
陆近羽道:“你很惊奇。这药有什么特别?”
鬼医道:“像你这种内力高的人,可是能轻易将它闻出来。而像我这种常年浸淫药草的人,早已是百毒不侵,这药也耐我不何。”
陆近羽笑道:“可你没有想到,我这朋友,也有和我差不多的功夫。”
鬼医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那这位朋友,可否告知姓名。”
郭清继续吃菜,没有理睬。
这时,一支竹筷斜插而来,本欲点掉郭清手中竹筷。可郭清拇指一抬,任手中竹筷被撞飞,再拇指一按,接住了插过来的竹筷。
“鬼医若是不欢迎我,那我出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