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之后,江大又恢复了往常。
春意盎然,绿荫弥漫的校园,让第一次感受大学时光的夏夜之不禁有点措手不及,好在他模仿力足够强,不至于走进女生宿舍跟楼管大妈火并抑或在深夜熄灯关门后从楼顶空降而下扒阳台进卧室。
事实上,所谓的12o宿舍的四张床都已罩上了不少尘土,夏夜之也只是将就了一个晚上就找到了这个身体的前主人设在校外居民区的根据地,不同的是其他三位近十天里还未照面的舍友是因为要和新时代女大学生做些在宿舍不方便做的事而淡出了校园,而他则是因为一些更加不可以在宿舍里做的事不得不离开那个挺惬意的空间。
从泰山着急赶回来的马立强尽管极力祈祷不要被学校处罚,但是还是未能逃过那个记过处分,好在这个不影响毕业证和学位证。至于夏夜之,那绝对堪称牛人,因为拖欠了上个学期的学费,江大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继续吃霸王餐。于是,这个学期的夏夜之成了名副其实的贩夫走卒,加上他的扮相变化太大,十天里,没有遇到设想中某一个男生拍着他肩膀,喊一声“哥们,这么长时间你死哪去了?”的场面,也没有哪一个女生会用书本敲着他的桌子,催他交作业。
长假过后,夏夜之终于理清了一些头绪。
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男生女生擦肩而过连眼睛也不敢注视彼此时代,当他漫步在林荫小径之上,无论抱着课本的elybid,还是脂粉浓郁的时尚女都不会因为眼神相交而产生多大震撼。
即便是有一点小羞怯,也只是一扫而过。
这样一个清晨,穿着一身篮球训练服的夏夜之倒真是有几分显眼,尤其是他身上渊渟岳峙的王七气质确确实实令那还达不到女生口中养眼的水准连续跳了好几个档次,差点与优质男生划了等号。
走进餐厅,夏夜之要了一颗八毛钱的煎鸡蛋,一个两块五的汉堡,五毛钱的海带丝,还有一碗类似于刷锅水的廉价豆浆,
当别人都刷卡时,他却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结果立时遭了胖妞服务员含沙射影的白眼——同学我们这规定不收钱,也找不起你的钱——幸好每个大学都有那么几个性格很不错,长相很一般的义气女生不计较排队充钱的苦恼,乐于助人。
就在夏夜之好奇地将大额信用卡和饭卡等同问了一句几千块钱才能办张卡时,那个女生很意外地夸了他一声“真幽默”后,叽叽喳喳和几个同伴嬉笑打闹着跑出了餐厅。
夏夜之不禁莞尔,那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融入了这个新身份,而不单是去苛求一个足以死而瞑目的结果,拿着几个铁碗像模像样地摆在铁桌上,又从消毒柜里取出一双筷子,他开始了新一天的第一课。
听马立强说江大女生很漂亮,虽然均衡水准比不上一些艺术类高校,但是在尖端那些女生绝对可以和中戏北影叫板,眼见走进来两个拿羽毛球拍的女生,夏夜之周围十几张桌子上埋头吃饭的哥们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两个女孩手牵着手,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拿着几个碗在夏夜之斜对面的桌子坐下,戴发箍的女孩很细心地拣去了同伴头上的树叶,而那个将头发分成两束的女孩则将仅剩的一块糯米糕夹到对方碗里,两个女孩同时会心地相视一笑。
“哎,要是咱俩能一人把到一个多好!我要张欣然!”
“滚,你还没人家张欣然高呢,你就要姚婷吧!张欣然我的!”
“屁话,英语系一米六九那男生还不是搞了一个一米八一的排球队女孩?我跟张欣然怎么不行?”
“那你去吧,过去跟张欣然说你喜欢她……你要敢去,这个学期到结束为止早餐我都请了!”
“王八蛋哄是吧?”
“去吧,去吧……”
“得,算了吧,张欣然和姚婷从军训就好上了,这马上两年了,要是有人变心,早变了,谢弋那货上个学期还给张欣然送花呢,结果还不是竹篮打水?哎,我就郁闷得不行,为啥两个人就拉拉呢……”
“我觉得挺好,真要是被谢弋哄到床上去,我估计得嫉妒死,咱也不说那些搞到张欣然绝对一辈子不变心的话,但是与其说被谢弋玩了,我倒觉得宁愿看着她们这样,你看,两人多幸福……”
“是啊,幸福地像原子弹一样呢,别看了,赶紧吃饭……”
两个人表情挺促狭的男生嚼着馒头喝着稀饭,眼波还是不住飘向那里。
原来这就是那对百合花!
夏夜之想起马立强在初次见面时跟他说过的话,姚婷和张欣然都是外语系大二女生,是外语系用来制衡音乐系秦娆和美院罗莎莎的资本,因为许多年英语系都很少出校花级别的人物,对于外国语学院如此大系之中,学生心中多少有点忿忿,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姚婷和张欣然在军训时吵过一次嘴后就变得形影相依,直到今天。
看来传闻不假。
就在夏夜之思索着马立强对两个女孩评价的时候,一摞书“砰”地扔在桌上,惊了他一下。
一本《说文解字》,一本《当代文学史》,最上面一本是《尼采》。
穿着绿色灯笼裤的女孩仿佛当夏夜之空气就扔在了座位上,也不问问是不是还有人。
而她身后一身黑色连衣帽的女生则比较娴静,最起码懂得轻拿轻放的道理。
夏夜之抬起头,看到她罩着帽子,穿着一条蓝白色牛仔热裤,一双耐克牌子的白色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