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段击,并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唯一的难点,不过是让三队兵卒保持协调性而已。
陈恒传授完要领,折腾了兵卒们一个上午后,就放手让各自队率带领各自熟练去,自己也拿起弓弩,找个偏静的地方练起准度来。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典韦教过扔小铁戟的技巧。但后来因为臂力跟不上,扔出的小铁戟软绵绵的,杀伤力不足就放弃了。不过瞄准的感觉似乎还在,五十步外射出的弩矢,十支竟然只脱靶了三支。
看来我得让军中工匠弄两个小巧点的军弩,随身带着,以后上战场了也能有点自保之力,让张仁少帮我挡几刀。
心里这么琢磨着,练习就更加勤快。五十支弩矢一口气射完后还不解兴,转头拿另一个矢囊的时候,却发现乐进就站在他身后。
“子初射术已初窥门径,只需勤加练习,他日必然登堂入室。”
看到他转过头来,乐进面带笑容的夸了一句,也不等他谦虚,马上又问了句,“子初,此三段击,若是攻城中弓兵用之,可收奇效否?”
额,好嘛,我说你怎么站在身后半天呢,原来是惦记着让自己的“先登”名号更加响亮呢。
陈恒腹诽了一句,也不着急回答,而是将手放在了胡须上沉吟了好一会儿。
军弩是用齿轮括机来张弦和射击的,而弓箭这不一样,是依靠兵卒臂力拉弓。兵卒的力气再大再足,拉弓次数多了,手臂也会疲惫;而且每一次射击,弓弦都会刮伤手指,就算有扳指护着,次数多了也是皮开肉绽的结果。
乐进作为宿将,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啊?干嘛还要问?陈恒心里有些疑惑,“文谦兄,若攻城中弓兵用三段击,利于一时,不利久。”
果然,乐进直接就点了点头,一点都不意外,然后就扔出目的了,“某知晓了。嗯,子初可有法子,让弓弦不伤手指否?”
大哥,你当我神仙呢!想弓弦不刮伤手指,除非去练成传说中的铁砂掌。一脸苦笑,陈恒摇了摇头,“文谦兄,恒没有法子,只能建议弓兵们多加练习,让手指老茧厚一点。”
“嗯,也罢!是某人心不足了,攻城紧要之际,有三段击之法就能收获奇效了。”
乐进很洒脱了笑了笑,转身临走之际还拍了陈恒的肩膀,“子初,某知道汝为何来当副将,只是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届时不可冲动。切记,比起胡车儿的人头,昂公子应该更希望汝能助主公成就大业。”
“喏。多谢都尉提点。”
心里有点温暖,陈恒对着他的背影拱了个手,还用上了对上官的称呼。
五日后,夜四更。
曹军最外围的扬忠都尉军营前,火堆灭了好几个,照不亮荒野外的黑暗。高大的营门另一侧,约摸人高的洞口被打开了,里面三三两两的奔出人影来。
他们衣甲上、头上都绑着一堆野草,在夜色中如同妖怪,人手都捧着一个铁蒺藜,背着军弩,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陈恒奔走在前方,约摸走了两三里,便让兵卒们散开了仔细查看地面,寻找徐晃麾下骑兵留下的标记。饶是对防区地形很熟悉,但夜色遮掩下也花了两刻钟才堪堪找到。此刻,天色已经有点灰白了。趴在地上,陈恒又一次细细检查手中的军弩,然后就默默盯着天际线的启明星逐步暗淡无光。
天终于亮了。
沉寂了一个晚上的军营,和往常一样打开了营门,几百骑鱼贯而出,在各自的队率的带领下,分散驰骋往原野的各方。
一夜未眠的陈恒,通红的眼睛一直跟着三十米外经过的骑兵,连扬起的灰尘拂面而来都没有眨眼睛。旁边的乐进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子初,莫担心西凉贼子不跟来,徐骑都尉既然有把握,此战定能建功!”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陈恒转过头咧了咧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胡车儿跟不跟来,恒尽力了就是。”
“善!”
乐进也不再说话。
而在曹军军营七八里外,同样一个人,正用狰狞的眼光看着驰骋而来的骑兵。是胡车儿,他也是夜里四更天的时候,便率领西凉铁骑潜伏在了一片小树林里。
“报,都尉,曹军戒备骑兵就这些,身后没有其他人马了。”
“好!全体上马,准备出击。今日就让曹军有来无回!”
不一会儿,远方的荒野上就露出了黑点,急促的变大中,很快就离小树林不足三箭之地了。
再靠近点,再靠近点!
默默咬着牙,胡车儿心里催促着,只要双方距离小于一箭之地,他就有把握一个不留全歼了这五十骑。
但事与愿违。曹军的骑卒进入两箭之地后,并没有继续向前,反而减缓马速驻立。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没有危险,就开始调转马头。
“该死的!”
狠狠的骂了声,等不到最佳截杀机会的胡车儿,立刻就率先驱马而出,高举狼牙棒,“众将士,随我杀!”
“呼~~~呵!”
西凉铁骑发出一声怒吼,如龙冲出。深谙骑战的胡车儿,还不忘摆了摆手,让两什骑战散落两侧,呈扇型扩张,为中军戒备。
被冲锋声惊动的曹军骑卒似乎有些慌张,在队率的呼喊下,急忙掉转马头狼狈逃命。好多人连头盔都扔在了地上,更别说保持阵型了。
看到这一幕的胡车儿哈哈大笑,心里不再有疑虑,大声呵斥着加速。但他开心的追逐,才持续了一刻钟,就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