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夏侯渊问到可有什么想法,可以在拿下梁县后,顶住杨奉大军回援。陈恒张开就来了个上中下三策,顿时就让夏侯渊惊奇了。
“子初细细道来!”
“喏。”
陈恒应了一声,放下麦饼,“下策乃固守城池,不说也罢。太守若有意于此,也不会问恒了。”
夏侯渊微微笑着颔首,表示认可。
“中策,乃攻守兼备。太守账下有骑兵五百,若坚守城池则无用武之地。不如游荡在城外,待到杨奉军回援攻时,伺机而动,令其不能全力攻城。”
夏侯渊这下是笑出声来了,他的本意正是如此。故意问陈恒有无想法,不过是考量一下其对军阵的谋略,让未来女婿培养一番罢了。
不过他笑了一会儿,然后就捏住了胡子,因为陈恒还有上策没有说。
难道子初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他心里思量着。
不对啊,作为偏军,能拿下敌方大本营并守住,让主公大军能趁着对方军心不稳大破之,就是完美完成任务了啊!还有什么我思虑漏的吗?没有了吧...
夏侯渊陷入了沉思。
而陈恒也不着急,又对着麦饼和水发起了攻击。因为白天一直在马背上的关系,他光顾着大腿内侧的疼了,现在饿得慌。
“子初,可再言上策。”
想好了好久,没有答案的夏侯渊,再度问了起来。
“喏。上策乃剑走偏锋,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陈恒放下了手中的麦饼,表情很严肃,“太守,恒窃以为杨奉若得知梁县为我军所得,必然回援。然,其大军与主公对持,仓促之间回援兵马不多,且为骑兵为主。恒斗胆,建议太守尽提兵马于城外设伏,先灭之!”
先是拿起水囊灌了一口,缓解一下口干舌燥,“如若能破其回援兵马锐气,杨奉大军前后被我军与主公前后夹击,必军心大乱、一败涂地耳。然,此计凶险,一旦不能击破回援敌军,我等就有负主公之谋了。”
夏侯渊听完默然。
曹老大交给他的命令是击破梁县,让杨奉首尾不顾,趁机大破之。而如今陈恒提出来的上策,说的好听点是锦上添花,说得难听点就是贪功弄险。
正如他所言,成功了,就是上上策,击破杨奉大军再无悬念。但一旦失败了,就是下下策,连曹老大交代的任务都丢了。
虽然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兵无常势伺机而动等理由可以作为推脱,但战场上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引起发全盘皆输的后果。
所以夏侯渊迟疑了好久,也没有下定决心。这个责任陈恒担不起,他自己也担不起。
陈恒看着陷入沉默的夏侯渊,心里也然不住叹息。自古谋人者,先谋己;战争也是未算胜,先算败。此计的凶险后果,他是知道的。
他的底气,来源于对历史轨迹的了解,知道杨奉最终是失败的一方,便私心作祟,想从中谋划点功劳。
好不容易被曹老大放出来镀金了,还得到夏侯渊的信赖,不得趁机争取一番,陈恒觉得都对不起自己。更何况,退一万步而言,杨奉是干不过曹老大的不是?
唉,就是感觉有点对不起夏侯渊,人家把自己当子侄培养呢,自己还玩了个心眼。
“子初,汝有几成把握?”
夏侯渊的面色有点深沉,声音也很低沉,盯着陈恒的眼睛问。
顿时,陈恒心里就有点不忍。
为了一己私利,便拉着别人一起冒险,实在端的不为人子。唉,算了吧,拿下梁县就是大功一件了,反正我还年轻,未来机会有的是。
心里做出了决断,便答非所问的对夏侯渊拱手,“太守,此策凶险,乃恒思虑不周,还是莫提了吧。”
“我问你有几成胜算!”
夏侯渊的眼珠子有点红,面色有点狰狞,情急之下都不咬文嚼字了。
陈恒哑然,心中骂了自己一声。因为刚刚的语言跟激将法一样,难怪夏侯渊有点激动了。罢了,事已至此,不必扭捏了。
“恒有七成胜算!”
“七成,够了!”扔下一句话,夏侯渊便起身看着夜色不说话,还拿起了随身酒囊,对着月亮有一口没一口的抿起来。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陈恒的立功小心思。
好歹也是胡子一大把的人了,这点意图都看不出,那真的是把岁数都活在狗身上了。他只不过是看在未来女婿的份上,爱屋及乌了而已。
年轻人嘛,还是第一次谋划战事,想露点锋芒、想捞点功绩什么的,也不奇怪。
嗯,他台阶都给自己找好了,而且他的心里也有更远的思绪。
陈恒是他的未来女婿,这点曹老大已经明确告诉他了。如今曹老大势力蒸蒸日上,他夏侯家也得看得远一点。
虽然说曹老大对他信任有加、恩宠甚隆,而他自己也克忠报效,但下一代呢?万一家里几个儿子不争气呢?岂不是为人后了!
女婿是半子,和夏侯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陈恒这小子看起来,算是未来能成器的。到时候家里的几个小子真的不争气,说不定也能借他之势保证夏侯家恩宠不衰。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助他一臂之力,也好让他更早入主公眼里。
想到这里,夏侯渊便不再纠结,直接把酒囊扔给了陈恒,“子初,某决心已定,就从汝上策之谋划!不过,些许地方需斟酌一下。”
“嗯?”陈恒不知道夏侯渊心里的变化,有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