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苍穹之上,好几只叫不出名字的猛禽在盘旋着,似乎是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5v八5v八5v读5v书,o
实际上,它们都是被血腥味给吸引而来的。
人类的自相残杀,又一次在夜郎上演。
被扑灭了火,依然有点点火苗与浓烟在缥缈着;遍地各种姿态的尸体,胡乱的扑在地上,和残肢断臂、肠子内脏一起演绎着征战的血腥。
让远处陡峭山林中,虎啸不断的血腥。
朱褒,这位昔日衣冠整洁、风度翩翩的一郡太守,如今被反缚双臂押解在城门前,一身的尘土,一脸的死灰。和他同样待遇的,还有百夫长等相等职位以上的麾下。
更多俘虏,则是被明晃晃刀子、闪着阳光冷芒的弩箭矢锋指着,蹲在了不远处。
夜郎,这座不高的城池,终究还是被曹军攻破了。
虽然朱褒的抵御很尽力,麾下将士用南zh产的毒箭,给曹军带来了近千人的伤亡。但依然弥补不了衣甲刀剑的差距;弥补不了曹军闻鼓必前的严明军纪。
马谡平时很儒雅的面孔,如今也是杀气十足,尤其是盯着朱褒的时候。
他心中有气。
此番是他第一次作为督军率军征战,战果又干系到陈恒对他的印象,因而这些天都很难入眠。每当闭上眼睛,那些被蛇虫叮咬感染疾病死去的兵卒的面孔,都会浮现在脑海中。
的确,每一个非战故去的兵卒,他抓着他们手,都给了一个让他们安心离开世界的承诺将他们骨灰带回去,将抚恤发放给他们家人,让他们家人能继续活下去。八八读书,23o
马谡自忖没有妇人之仁的人,当然知道两军对战,无不用其极的说法。
但一个接一个兵卒在痛苦中、在哀嚎中死去,就能让他看着马谡看着朱褒的眼神,犹如刀锋般锋利。是这个人,用了歹毒的污染水源、引发疫病之法,让兵卒们死营地,而不是战场之上。
所以呢,他此刻心中,也有了如何处置朱褒的决断。
虽然攻破夜郎后,被绑来的朱褒,见到他的一句话,是“将军神威,朱某不知天高地厚,此番服矣”
如果按照常理而言,朱褒说出这句话,等于臣服了。
作为胜利者的马谡,也应该以宽大的心胸,亲手解开绑住朱褒的绳子,好言抚慰。然后上演一段仁义的佳话;然后宣布不追究所有人的抵抗罪责,让牂牁郡军民彻底归心。
可惜了,马谡不想按这个套路来走。
不光是了泄私愤,也是为了陈恒要求的杀鸡儆猴
选择了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
在武陵郡的时候,他在给陈恒面前,说起自己的南中谋略是“攻心为上”;陈恒也特地叮嘱了他一句“莫多造杀戮”。
攻心,有许多种方式。
其中有一种很有效先将敌方杀到胆战心惊,然后再扔出恩义来,让对方觉得恩情来得不易,格外珍稀;让他们以后都不会再叛。
而陈恒说的,不要造太多杀戮,也有另一个解释。
以杀止戈
用铁石心肠屠戮掉一部分人,以嗜血的凶名,镇住所有心有不服的人;让他们拿起刀子之前,好好掂量一番,是否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马谡现在,就是用这种理解,扔在了朱褒的身上。
他召集了充当军中向导的几个当地土人,让他们翻译自己的话给俘虏们。
说什么曹军本来是不想杀戮的,但是朱褒叛乱导致军民死伤无数,罪不可赦必须杀之以儆效尤而百夫长职位以上的人,都是助纣为孽,同样死罪难逃
这番杀气腾腾的话语,让翻译的土人都变了声调。
尤其是马谡等他们磕磕碰碰翻译完,直接就手一挥。早有准备的兵卒们,将环首刀就挥舞而下,让朱褒等人头滚了一地。
可以想象的,其他被俘虏,惊恐之声就是一片。
好些人受不了刺激,还破罐子破摔,挣扎起身不管不顾的想逃跑,然后就变成了扑倒在地的尸体。
他们的死,就挺冤的。
因为马谡马上又让土人向导,翻译了对他们的处置。也让他们想起来了,当年他们的部落寨子里,吃着便宜盐巴时对狡狐陈恒仁慈的感激。
他们只是被罚为军中苦力,为期五年
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修缮城池和道路;开垦荒野为曹军屯田。
嗯,肚子管饱。五年以后,开荒出来的田亩,都会无偿的赐给他们,代价是编入户籍,给朝廷缴纳赋税。
俘虏们听完,一下子就感恩戴德的痛哭流涕。
战败不杀,就是恩;肚子管饱,更是天大的恩。而伺机学习汉人的农桑之法和将来的授田,更是让家人世代活下去的希望。
这也算是惩罚吗
如果算的话,他们希望每隔五年都来一次
看到这些面部涂着各种色彩的蛮夷部众面露感激,马谡终于在心中松了口气。也下达了让兵卒打扫战场,和轮番休整守戎的命令。
征战不难,战后的重建与安抚,才是最难的。
因为治理不好,就等于将征战所得,都变成了无意义。
他此番带来的五千余兵卒,死伤了近两千人。已经无力去攻打兴古郡或者建宁郡,而且他还要让人传递消息给狡狐,等候下一步指令。
毕竟他这部人马是偏师,狡狐那边的军事行动,才是南中之战的焦点。
他的思虑,是对的。
狡狐等他送来朱褒灭亡的消息,已经很久了。
时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