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七月,南阳战事以惊人的速度落下帷幄。
五月底曹将廖化出兵围困比阳县,六月中旬张允亲率大军攻棘阳,到七月上旬陈恒挟持着被俘虏的张允攻破新野县,真正战争的时间不过二十余日。
战果却辉煌无比。
张允派去驰援比阳县的张都尉被廖化击退,比阳县在失去援军又听到张允被俘的消息后,开门投降。
朝阳县被吕常以县令的便利,引兵偷城。
淯阳县不攻自破。而留守新野的守将,被曹军以张允的性命为威胁,又被己方败兵所倒卷,只能率军往樊城而退。
四县之地,朝夕易手!
五千驻军,退回襄阳郡的不过两千之数,而被俘虏近两千人!
谋划三年,一战而定,吕常居功甚伟。
他以潜伏在刘表军中近三年的时间,摸清了其在南阳各地驻军的部署,所以才有了陈恒率军长驱直入、毫无阻碍的占了朝阳县。才有了牛盖率领骑兵在背后捅了张允一刀。
所以陈恒在曹老大lùn_gōng行赏之前,就给了他足够的仕途资本。
让他率领两百兵卒,押解八百降兵去雉县驻扎。
还表示,以后这些人都是他的本部兵卒。
吕常感激莫名。
一千兵卒的本部,陈恒这为他奠定了日后为督军的基础。至于这些人能不能收服,怎么收服,那就是他自己的事。
任何时代,都不缺人才,只缺乏机遇。
如果别人给了机会,自己还不能把握住,连一千兵卒都控制不了,那么以后还是不要碰兵权了。
同样被益兵成为别部独掌军的人,还有姬明。他带着残部领了八百俘虏,去叶县驻扎。
龚都入比阳县驻扎,腾出手的廖化引两千多兵卒进驻新野,与驻扎在朝阳县的毌丘兴互为犄角,成为防御刘表军的第一线,隔望樊城。
廖化算是衣锦还乡了。
他的乡里中卢,就在樊城的后面。
陈恒又出发了。
他取道高克驻守的安众,带着三百骑兵和两百部曲,往南阳西边的郦县而去。
郦县,依着湍水而筑,与南乡郡挨着。
南乡郡再往西是魏兴郡,文聘在那里驻扎着防御张鲁。他是怕刘表让文聘分兵从南乡杀入南阳逼迫治所宛城。
毕竟他把南阳郡重兵都压在新野一带。
不过呢,他高估了刘表。
淯水与比水的走势,是合流汇入汉水。
而樊城与荆州牧治所的襄阳城,不过一水之隔!
襄阳州牧府,刘表得知樊城之北都被曹军所夺、连张允都俘虏了以后,当场就吐了口血,陷入昏迷。
他今年六十有四,身体已经步入了暮年,受不了太大的惊吓。
而且吕常,是他亲自请来任命朝阳县令的。
更加懊恼不已的是,因为裙带关系他一意孤行否掉了霍竣,让张允成为新野守将。
失土,失人,还失了威望。
三种打击交集而来,他才吐了一口血,已经算是老当益壮了。
蒯越与蔡瑁得到消息,进入州牧府的时候,刘表刚被下人一番忙活弄醒,躺在榻上呆呆的盯着床帷。
“明公,可还安好?”
开口的是蒯越。有联姻的蔡瑁,一直都是唤刘表的官职:镇南将军。
“唉,异度,孤悔不听汝之言啊...”
被声音换醒过神的刘表,张口就是一声叹息,神情落寞无比。
“将军,前事再多说无益。如今之计,是立即增兵樊城和将张允给赎回来。”
这次开口的变成了蔡瑁。
他因为和张允关系密切,在其出任新野守将的事情上,也出了不少力。
“此竖子丧师失土,赎回来有何用!”
但是呢,他刚说完,刘表又激动了。咆哮了一句,脸上迅速爬满了潮红,似乎又有吐血的迹象。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计谋过人的蒯越心里一声叹息,也缓缓开了口,“明公,伯珪所言极是。为今之计,当立即命中郎将霍竣领兵入樊城驻扎,安定襄阳人心。至于如何夺回南阳郡,还需等江夏战事结束了,再从长计议。”
他在刘表手下任职多年,早就了解了这位州牧的性格。
嘴上怒骂说张允一点用没有,不过是作个态而已。等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肯定就会派人去将张允给赎回来。
不然,他会觉得它日在九泉之下,无法对亲妹妹、张允生母交代。
“异度所言极是!来人,火速调霍竣前来!”
刘表当即顺着话头,大声赞赏。
不过蒯越微微眯了眼睛,再次拱手请命,“明公,某亲自去找霍将军吧。某若是现身樊城,定能让襄阳人心无忧。”
“善。此番就托付给异度了。”
一番带着感动,和将重任托付的姿态后,刘表看着蒯越的背影消失,便缓缓眯上了眼睛,“伯珪,让允儿活着回来,就托付于汝了。”
“喏。”
是的,蒯越的自动请缨去樊城安抚人心,就是让刘表与蔡瑁张罗着去救张允回来。
君臣相知了近二十年,彼此都有了默契。
张允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新野囚禁着。
陈恒叮嘱廖化说,如果刘表军来围城,就拿张允来当挡箭牌。如果攻城,就拿来祭旗,鼓舞士气。
但狡诈如他,却没有想到,刘表竟然派人来想着赎回张允。
当然,这种丢人的事,刘表和蔡瑁都不可能直接出面的。来找廖化协商的,是个襄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