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刚回到许昌,就被丁夫人派人带进了司空府。
嗯,下人们主要是迎有身孕的夏侯若君。这不,刚进了司空府不到一刻钟,丁夫人就让陈恒该干嘛干嘛去,别碍眼。
却将夏侯若君留下了,看那架势估计陈恒的孩子,是要在司空府内出生。
感觉自己被当成头耕牛的陈恒,抹了抹鼻子,便去夏侯渊府上拜访了番。然后呢他就更郁闷了。
无他,出来的时候,就多了个尾巴。
是夏侯称,夏侯渊的三子,今年十五。
和当年的夏侯霸一样,也顺着兄长的字,给自己定了个叔权的字,还缠着要去陈恒的军中。给的理由同样是在他阿父军中,一直驻守在许昌,无聊!
好吧,夏侯家养的儿子,都挺率性的。而且对于儿子的纠缠,他不置可否,自顾自的抚摸胡子闭眼养神。
陈恒一看,哪能不知道这位外舅是什么意思。
大爷的,娶了你女儿,就得帮忙带你儿子,还是轮流着带的!
你这外舅当得,世上独一份!
嗯,夏侯霸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去年回家里成亲,后来被曹老大调去冀州当都尉,开始独领一军。
心里腹诽不已,陈恒还是点了头,许下书佐的职位。
许昌事了,陈恒便往己吾赶。不光是回去见小姐姐和小陈遂,还要去一趟圉县。
因为高柔。
并州高干投降后,曹老大很有气魄的,让高干继续当并州刺史。
然而与历史不同的是,高干不知道是被曹军打得怀疑了人生,还是刘备吞了雁门郡的打击太大,竟然心灰意冷的表示自己只想回乡里度过余生。
所以呢,曹老大觉得高干的投降诚意很高,就转他为右将军,回许昌有名无实的领俸禄当摆设。
高柔也因此回来了圉县。
他已经被曹老大征辟为司空府僚佐了,就等回乡里安顿好就去上任。
陈恒得到消息,就赶回来。毕竟高柔是他的总角之交,唯一的小伙伴。
九年未见,再重逢时,两人都唏嘘不已。
一番叙话家常后,便是夜半时分,一壶浊酒的静默无语。
他们两人都不年轻了,都有了各自的妻儿,各自的牵挂,也避免不了关于仕途前程的话题。
“子初,汝当时是对的。”
终于,还是高柔先开了口,“某荒废了十数年的光阴,终究还是走了回来。”
他是指陈恒曾经两次,挽留他效力曹老大的事。
“对与错,如今还重要吗?”
陈恒笑了笑,举杯邀他共饮,“文惠,当年伯喈公断言兄必成大器,又何必感慨荒废光阴,以兄之才他日必然位列三公。”
“呵呵,子初依然口舌锋利。”
像是想起了年幼时两人的种种,高柔脸上的笑容很和煦,转而有变得有点揶揄,“子初不应该称呼伯喈公为外舅么?”
好吧,连远在并州的高柔,都知道小姐姐和陈恒在一起了。
陈恒用手指着他,摇头笑了笑。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高柔举杯一饮而尽,将目光望去庭院中,仿佛倾听着惊蛰时节后的鸟虫演奏。
冷不防的,却来了句。
“小仇儿,今年八岁了,可有定下亲事否?”
嗯?
陈恒有些愕然。
他今天将小仇儿也带过来,是为了表示自己依然将高柔当成总角之交,两家还是通家之好罢了。
而高柔竟然问到了亲事,其目的不言而喻。
“子初,某小女今年五岁了。”
半天得不到回应的高柔,侧过脑袋,似笑非笑的说得更加明白。
“文惠,汝是知道的,某还没有嫡子。”
抓着胡子,陈恒压低了声音,“不过某夫人有身孕了,她是曹司空养女,不如等....”
“就小仇儿吧!”
挥手打断了陈恒的话,高柔起身端着酒尊往庭院外走,“若是以子初之才,尚且不能为小仇儿谋个爵位,某此生至多以县令致仕!”
的确,作为曹老大养女的丈夫,如果不能做到分功录几个儿子为侯,那么起点更低的高柔,此生仕途也堪忧。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兖州陈留士人。
高柔在河北、袁绍依然活着的时候,就见腻了外来士人与冀州本土士人的争权夺利。
比如许攸,如果他是冀州士人,审配就会对他的家人手下留情。官渡之战,结局说不定就改写了。
“好!就依文惠之意。”
陈恒也拿着酒尊走出来,与高柔并肩看着璀璨的星空,“唉,文惠,汝知道吗?某若是颍川人,如今爵位应该是列候了。”
感慨完了,也不等高柔询问,他便叙说起跨海袭渤海郡之谋、在并州因军粮匮乏而撤兵,还有为什么他没有去西河郡与曹仁并力攻并州。
是的,当年和陈恒一样是关内侯、偏将军的张辽,因这两年随征冀州之功,迁为中坚将军,还要马上就封列候。
录功封列候之事,是拜访夏侯渊的时候知道的。
曹老大平定冀州后,上表天子刘协,给了二十几人的名单。
里面没有陈恒的名字。
这两年一直他被扔在南阳驻防地方,功绩不显。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高柔箕坐在屋檐下,默然了好久才开口,“子初,汝希望某当如何自处?”
他终于问到了,陈恒此来的另一层目的:两人在仕途上,要如何相互扶持?
也对,本来就是总角之交,又是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