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和茱萸护着平儿和盼儿,往更加远处秀美的风光中走去了,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孩子们清脆的咯咯笑的声音。
许沐晴看向萧霖烨,脸上一片惬意,“江南果然是人杰地灵,谁能想得到四个多月以前这里遭受了很恐怖的水患和瘟疫呢,现在到处都充满了后收获和希望。我看着就觉得这里很喜欢,我愿意待在这里。”
萧霖烨目视着不远处田地里忙碌着的农户,“免除赋税的法令颁布下去,他们这三年时间慢慢地休养生息,以后又是富庶的南方。”
“可不是,这些农户会感谢皇上的圣明的,要是换做以前,他们会过得更辛苦。”许沐晴心情不错地恭维了一下萧霖烨。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被狠狠地打脸了。
一些身穿着兵服的人骑着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朝着收获着的农户面前走去,趾高气扬地质问道,“番薯和玉米都收好了没有,还不快点装上马车,在那里磨蹭着什么呢?”
有胆小的妇人和孩子都被吓哭了,瑟瑟发抖,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那些看着像是衙役的为首的男人很不耐烦,甚至是恶狠狠地说道,“不好好地干活哭什么?小心我用鞭子抽打你们,别想着偷懒,快点。”
妇人和孩子噤若寒蝉,哪里敢再哭。泪眼汪汪地继续将收获的粮食往车上装去。
大约忙碌了有半个时辰以后,粮食终于装满了马车,衙役们让专门的人将粮食都拉走了,从地里刨出来的粮食一点都不剩。
不远处在松树下休息的萧霖烨和许沐晴心里的怒火熊熊地燃烧着,前一刻他们才说百姓们不用承受何苛捐杂税,他们日子应该好过一些,谁能想到这些地方官员竟然敢无视上面的法令,直接从地里把粮食都拉走了,做得如此张狂,如此明目张胆,这些人简直想死。
“皇上,原来底下的这些官员阳奉阴违,看来上面颁布的命令没有半点用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底层的百姓还是承受着苦难,说不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许沐晴亲眼看到被剥削的农户,那些年幼又孤苦无依的孩子,心疼得不行。
萧霖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心里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妻子说道,“让人去马车上带一些食物过来,我们过去问问情况。”
许沐晴立刻让身边伺候着的侍女过去了,没过一会,侍女们带了一大包干粮和肉干,果脯和蜜饯走过来了,“皇上,娘娘,食物都准备好了。”
萧霖烨低声地提醒道,“在外面要叫老爷和夫人,别暴露了身份。”
侍女脸上流露出了羞愧的神情来,低低地应了下来。
许沐晴和萧霖烨让侍女们带着干粮和肉干,朝着正在干活的农户走去。
几个八岁到十岁左右的孩子还在不停地哭泣,对着妇人说道,“娘,我肚子好饿,我想吃东西。”
农户和妻子愁眉不展,强忍着厌烦地哄道,“孩子们,再忍两个时辰,等到晚上了我们就煮点番薯粥喝,现在不能吃那么多东西,接下来还有三个月的寒冬呢。要是把什么东西都吃完了,等到过年的时候怎么办?”
然而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哪里受得了,直接坐在地里垂泪。
许沐晴看得心酸,拿过干粮和肉干,轻声地说道,“大哥和嫂子,这里有些食物,你们拿过去给孩子吃吧,不要饿着孩子们了。”
包裹打开,里面有着金灿灿的香酥肉饼,还有晒干的猪肉脯和牛肉干,看起来分外的诱人,几个孩子眼睛都直了,不争气地吞咽了两口唾沫。
农户和妻子身体紧绷着,脸上有着戒备和害怕,并不敢接这些食物,害怕其中有什么陷阱。
许沐晴尽量让脸上流露出和善又微笑的神情来,声音比之前还要温柔,“大哥,嫂子,你们不要害怕,我和夫君都不是坏人,我们是从京城里来益州做买卖的,刚才看到了衙役在征税,心疼孩子们饿肚子,所以就拿了些食物来给孩子们吃。”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说句得罪人的话,你们还没有什么值得我和夫君惦记的东西。大哥和嫂子也吃一点,等到吃完了,我还想跟你们请教一下哪条路通往益州城里更好走。”
农户夫妻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穿着不凡的孩子,好像这对有钱人家的夫妻的确不像是坏人。
男人默默地接过了肉干和肉饼,轻声地说了句,“多谢两位贵人。”
孩子们都分到了两个大肉饼,一块肉干,饥肠辘辘的孩子们早就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被噎住了直接拿着水囊咕噜咕噜地灌下去,很显然是饿了很多天的样子。
夫妻俩也吃了起来,在水患灾祸过去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吃过像现在这么香甜美味的食物了,两人一边吃一边哭。
萧霖烨看得心里难受,让侍女又将一些糕点带过来了,包好递给他们,“这些糕点你们带回去当晚饭吃,大哥,你们今年的日子过得很难吧。”
三十几岁的男人听到这句关切的问话,眼眶都红了,何止难,难得他都快要撑不下去了,一直想着要将四个孩子里面中的谁卖掉,换点口粮,不然全家可能就真的饿死了。
农妇默默地垂着眼泪,脸上是绝望的神色。
许沐晴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和好奇,不经意地问道,“不是朝廷已经有法令颁布下来了吗,皇上免除了农户三年的赋税,地主和富户不能收